谢知鸢半撑着眼看表哥落墨,心中才憋下去的闷气,又随着时间推移一点点重新窜上来。

她这么大一个活人在这里,他都无知无觉的吗?从她进门到现在,连一眼都未扫过来。

不行,她真是一刻也忍不住了。

谢知鸢再度捏起手心中的字条,打定主意要做些什么,她垂眸扫了几眼,又默默背了一遍说辞,目光便探向桌上的酒壶子。

陆明钦一下午都在批折子,自是不可能饮酒,谢知鸢捏在手里时还是沉甸甸的一壶。

她小心翼翼地往杯里倒上,酒香瞬间弥漫空中,清澈的酒液几斤漫过杯沿。

在男人望来之际,谢知鸢怕他阻挠,慌里慌忙地垂首撅着嘴,如牛嚼牡丹般直接吸了好大一口。

吸罢,还掩饰性地小声道,“从前在谢府时娘亲也会制屠苏酒来给我尝的,可好喝了我先前喝了也不打紧,如今定也没事”

她当然没喝过,不过屠苏酒好喝倒是真的,连小孩都爱喝,不辛辣,味道甘甜。

谢知鸢却从这一口中尝得白术、乌头等药材的味道。

不确定,再尝尝。

她直接举起杯盏,仰头将剩下的全都倒入喉咙里。

待对上男人的墨眸时,她眼底已泛上雾气与迷蒙。

陆明钦面上依旧是波澜不兴的模样,未有半分意外,他指尖点了点黑沉木桌面,

这不是阿鸢头一回自己灌醉自己,上回是为着逃避,这回

他微哂,思绪收敛时只问,“陆府的酒与谢府的可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