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谢知鸢被吓了一跳,手一抖,那被压在胳膊下的纸又报废了一张。
四喜把半开的窗牖拉大了些,往里递过一盏油灯,“你且先就着灯看,小心再过几年成了小瞎子。”
谢知鸢哼了一声,但到底还是接过了灯,搁到一旁,继续垂眸提笔落墨了。
墨色一点一点浸染天边,屋檐下一盏盏风灯接连挂起。
“夫人是在写什么?”左右那小厮挂灯慢,四喜不自觉同谢知鸢闲聊起来。
“随便写点东西罢了,”说完这句话,谢知鸢恰好写完最后一个字。
眼见着小丫头探头探脑,半个身子都往里头钻,谢知鸢拿书卷成筒,轻轻往她头上一敲,小脸一副凶样,“你再看今日晚膳别想吃肉了——”
四喜捂住额,一听这话就想逃,眼见着那小厮也挂完最后一盏灯,她忙拉过他,摆摆手溜了。
徒留谢知鸢在原地不安,她心中的慌乱经由这点时间愈发浓烈,
她小脸枯了下来,心里的那股气一泄再泄。
要不就别问了?
可想起明霏怒她不争的模样,她呼出一口气,垂眸又将纸上的大字摘录成小的。
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不过就是今日罢了,她不停念叨着,写完了便将那张纸紧紧攥在手里,起身去找表哥。
孟府,竹林小径匆匆行过一道身影,着素衣的小书童踩过满地的积叶,叩开了紧闭的竹门,檐下陨铃相应发出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