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好似是生了效,那玉势盒子已换了另一个,谢知鸢也不知晓表哥是怎么用那副淡定的神情从下人手里接过这物件的。
果然,她的脸皮还需历练历练,不过要练就表哥那一等的,倒也不知是何年马月了。
许是考虑到镇国公府所需管之事诸多,大学府批的假足有小半月,待谢知鸢要回去时,天也越发冷了。
她不情不愿从暖烘烘的被窝里出来,又把自己裹成了只圆圆的毛球,雪白的脸蛋被风吹得红彤彤的,乌黑的刘海微翻飞,瞳仁黝黑,漂亮得过路人都忍不住要瞧上两眼。
尽管大多数人都是为着她头上的妇人簪而停顿目光,毕竟如今嫁了人还在府邸学习的女子也便只有陆世子夫人一个。
有鄙夷的,说她一个好好的未来当家主母不做,发疯跑来大学府;有好奇的,究竟是何样的女子能让陆世子同意她在外抛头露面,毕竟虽说民风开放,但在外做事的一般都是平民,于大家贵族之间倒是少见。
谢知鸢早已过了在意他人看法的时候,如今身上的视线于她而言不痛不痒,总之好好学习便是,管他人作甚。
自从那日与表哥因管中馈之事发生争执之后,许是被告诫了,素嬷嬷便没再来他们院里,谢知鸢倒是常被老夫人叫去,明里暗里都是陆府的香火。
谢知鸢向来不喜欢小孩子,她自己都还没长大,拿什么来养孩子,况且若生了孩子,表哥的眼睛便要从她身上挪走了,就是没了半分,她也难受得不行。
此时她才恍然,自己对表哥的占有欲已经如此强烈了,
与其说是自己对他的要求变高了,倒不如说是男人刻意纵容她、引诱她,让她从洞里一步步往前跨,直到融入到他骨血里,稍向她揭开浓黑的一角。
可不论怎样,延续香火总是本分,谢知鸢知道现在谈这些过早,她总是想让表哥再慢些进入她才好,不仅仅因着那股痛意,更多的,是不想让亲密无间的两人间再多些什么。
这些时日在府中她也从未落下功课,一篇策论都从早到晚不知修改了多少回,是以严夫子将她点起时,阿鸢也对答如流。
下了课后,严夫子将她单独叫到外边,提点她交上去的课业,期间游廊里不停有人驻足,都是来看谢知鸢的。
严夫子不会没看到,他不紧不慢说完,末了叹口气,“若是夫人为着那些目光困扰,可以换个发髻的样式,陆世子那边我替你说项。”
谢知鸢哑然失笑,她同严夫子算熟识,说起话来也自然了许多,“先谢过夫子,不过此发髻是镇国公世子夫人的象征,若仅因这点小事改换门楣,岂不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