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箭没入土中,男人的手臂外只余了洁白染红的轻羽。

脚步声不疾不徐缓缓靠近,死士再睁双目时,玄色银边皂靴映入眼帘。

“逃的还挺快,”男人沉缓的声音响起,他踩过一片枯叶,“往日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了,今日算你运道不好。”

死士还没来得及反应这句话的意思,随着咻地一声响,胸口处痛意便后知后觉传来。

他被那股力道冲击得直跌入到草里,最后落入眼底的,是男人望来的一眼,看死人的目光。

死士不甘心地涣散了视线,他还没杀了他

风萧萧寂落间,陆明钦垂眸看着地上的死人,慢条斯理收回手,原本应是无风无波的目光在日色下无端显得有些阴郁。

偏偏是今日要来妨碍他

他扫了眼自己的掌心,捏着羽箭瞬发的力度明明极大,白玉般的指骨间却是半点痕迹都未留。

即便如此,他还是从广袖间抽出一抹方帕,仔仔细细擦了好多遍,才旋身往回走。

男人的衣角划过细草,皂靴毫不留情地踩过洁白的衾帕。

谢知鸢托着腮在大石头上等了小半晌,耳边才听见窸窣的动静,目光就往那处望去。

男人高挺的身影自不远处草地里显露,他步伐不疾不徐,背上挂着长弓与箭篓,在矜贵中无端显出几分英气。

谢知鸢看见了也假装看不见,忙收回目光垂脑袋自顾自拔着草。

她余光瞥见男人将背上的东西搁在空地上,才在她身边落坐。

长腿微曲间,熟悉的气息传来,他已屈身倾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