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是这次的药”

黄管事一壁叨叨着,一壁从柜子里取出几个药包,他不过知天命之年,鬓边却已染上白霜。

他转身揽住药包,幽幽叹气,“其实,还是少吃为妙,如今您的身子——”

“这也依不得我,”乌黑纤长的睫稍垂,空灵秀美的脸上无甚表情,他伸手接过黄管事怀中的几个药包,将其好好放到布袋子里,并其他肉条搁一块,这才又开了口,

“黄管事,此次我提前来此之事先勿要与张叔提及——”

秦奕拢紧袋子的抽绳,细长秀致的手指泛起青色,似是感知到黄管事的疑惑,他不紧不慢接着道,“若不然,他定会因此发怒,说不准又将气撒到你们这,届时众人都没好果子吃。”

黄管事依旧不解,“那您知道他会发怒,还?”

秦奕轻轻笑了笑,“他也该知晓,不是诸事都能如他所愿的。”

黄管事便不再问,他是看着公子长大的,本就因张叔强迫公子服药一事对他颇有微词,如今听公子这般说,自然不会不依。

秦奕拜别黄管事时,谢知鸢已选好了自己的弓箭,于她而言,太轻太重的都不好,丑的她又不喜欢,是以精挑细选才摸着了一把银边镌刻马蹄莲的小弓。

李管事眼观鼻鼻观心,目光始终放在地上,只有微抽搐的眼尾泄露了几分不平静。

谢知鸢抿抿唇,她不好出声,就用银弓轻轻戳了戳李管事的肩膀,对方却一个激灵好似被吓了一大跳。

“夫啊呸,这位侍卫大人,有何吩咐啊?”

谢知鸢听出他刚刚故意念错的字,长睫扑扇了两下,有些发肿的唇红嫩嫩的,“你认出了我?”

李管事只恨自己一开始时没注意到女孩的嘴巴,陆世子根本没想遮掩,只怪他没眼力见。

“嗐,您这沉鱼落雁之貌,小人一见便猜出来了。”李管事笑眯眯地,眼尾的笑纹堆叠在一块,他目光调转至她的手上,“嚯,您真是好眼力,一挑便挑中了当年先皇宠妃留下的银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