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乱地回过头,拧巴拧巴自己的手指头,心底又开始活络起来,
回门时机难得,况且她之后日日都是同表哥睡,今夜与娘亲一块,表哥也不能说什么。
最最重要的是,今日来之前表哥才用手指替她涂药,边推送边哑声说,今晚还要检查她这有没有好好吃了药。
她羞都要羞死了,才不要给表哥查验。
如此想着,她也有了底气,捏拳偏脸同谢夫人道,“娘亲,我与你睡。”
后边跟着的男人停住了脚步,烛光晃动间,脸上落了大片阴影。
夜里,谢知鸢睡在香香软软的床上,躺在香香软软的娘亲身边,可就是睡不着。
耳边是娘亲沉稳舒缓的呼吸声,她扑扇着长睫,咬了咬手指头,终究还是因为不安起了身。
她动作又轻又缓,宛如猫儿般拾起挂在外间架子上的披风,里头只着了件里衣便出了门。
夜里风大,但好在月色澄净,足以瞧清眼前的路,表哥被安排在风行居的侧间,离这并不算远。
她缩着肩膀快步走着,手指紧紧攥着披风领口,锻布鞋在石板路上轻软地踩过。
月光下,一应事物都显得无比空灵明净。
谢知鸢是头一回这样做,难免有些紧张,她绕过外廊,来到了内院,侧间在院落里的东侧,静静匍匐在黑暗中。
她正要拐到北边的内廊通往那边,却在踏上的那一刻停住了脚步。
一片如墨般的夜色下,微弱的烛光透过纸窗投下浅淡的剪影。
有人在她的屋里。
谢知鸢立时意识到那是谁,她呼吸微促,脚下放缓,一步一步轻软地到了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