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闻言霎时噫了一声,她把水盆放到边上,又将漏到桌上的墨水细细擦干净,才道,
“要我说呀,您就不是那块料,当个民间大夫多好,考什劳子女子试。”
谢知鸢已然放下了笔,起身从架子上挑了几本必备的书册与经纶,默不作声开始翻起来。
四喜倒不再劝,前些日子姑娘一有空便看书,除却与陆世子相处,其余时候可算得上手不释卷。
今夜风大,桌案前的窗牖被挤开一条缝,外头的气息呼啸着将桌上的纸张卷落。
四喜去关了窗,才俯身去捡地上的滇水纸,“小姐,世子爷那边不是还问您对停南轩修葺有何意见吗?”她现在看到落地了的图纸才想起这么一遭。
谢知鸢翻书的动作稍顿,她心下有些不好意思,长睫扑扇间,只小声嘟囔了句,
“这修葺屋子的事,按表哥的意见来便好,我都行的。”
四喜真不明白为何小姐每回提起世子爷,脸都要红一圈。
“哪能没个所谓,”她故意板了脸,“毕竟您可是要与世子一同住的,到时候住不舒服了,小姐还要拿我出气。”
谢知鸢被逗笑了,“哪有——”
不过四喜这话说得也有理,她垂眸细细将图纸全扫过,才发觉这屋子就是按自己的喜好来装的。
大轩窗有了,小道有了,旋木梯有了,甚至连院子里的花圃都被打点好了她爱的花种。
她瞧了半天,也寻不到错处,思绪拐到表哥身上,于是只吩咐四喜在那小厮明日上门时同他说让院中多种几株木桃。
等春日时木桃低枝入窗,定然别有一番风趣。
逝者如斯1,一眨眼大半个月过去了,如今临近十一月,谢知鸢的婚期也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