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儿乖乖应下,她这才暂时放下心来跟着另一个宫人去了贵妇聚集之处。
谢知鸢眼观鼻鼻观心,可不知是否有人特意叮嘱过,她才轻扬裙摆落座,一抬眼便瞧见了对面的陆明钦。
他今日也没着重打扮,只换了身稍显贵重的湛蓝领衫,在一众的华裳羽衣中低调得不行。
可远远瞧过去,其他人都好似被模糊远去,他才是最显眼的那个。
正巧有人离席前去敬酒,原本兀自垂眸沉思的男人抬了眼,淡定自若地回敬一杯,挺括的两肩绣着仙鹤,抬手饮酒时广袖垂落,露出一截有力的腕骨,
谢知鸢不认识什么贵女,如今也没人同她讲话,按理说明霏此次应是来了的,但又见不着人。
她闲的无聊,表面上坐的极板正,实则目光都偷偷地觑向表哥那边了。
从清俊的眉眼扫到高挺的鼻骨,连因饮酒微动的喉结也没放过,
他喝酒时与往日清端雅正的模样不大一样,连淡漠的眉目都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的随意。
谢知鸢极少亲眼瞧见表哥喝酒,这一看,目光即便颤得再厉害,却也收不回来。
小姑娘乱扫的视线男人又岂会没有察觉?
陆明钦眼眸微深,待敬酒那人下去后,好整以暇地掀起眼皮子,目光不偏不倚撞上她的。
四目相对之下,男人漆黑的眸子格外显眼,让谢知鸢骤然想起路上望天时的墨。
宫殿里不仅热热闹闹的,还格外亮堂,听说此次册封的婚宴用上了自南海来的东珠,白莹莹的光缀在楠木柱旁的幔布顶端,是以女孩脸上忽地窜起的薄红格外明显。
谢知鸢慌慌乱乱移开了视线,她掩饰性地抚平了裙摆上的褶子,又规规矩矩将小手压在膝盖上,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陆明钦唇角微伸,他轻转了转指节间的酒盏,还没收回目光呢,身边空着的座位便有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