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在腰间摸了摸,为着今日的事宜,她穿了件简裳,只在领口处缝了几多花,却更显娇俏,细瘦的腰间挂着大大小小好些个荷包与香囊,

她拎出其中一个,语调是天生的软糯,却透着沉稳,

“我今日替小世子施上一针,先试试状况。”

话音才落,纤细的指尖已展开手中的布条,露出其下大大小小的十数枚银针。

李管事咽了咽口水,看着少女将其中最粗的一根捏到半空中,

床上的小孩也跟着吞咽了一下,在静默的屋子里格外明显。

谢知鸢看着一大一小带着些许恐惧的眼神,笑眯眯地将那根插回去,又重新取出个最细小的,令下人取了烛火来,这才俯身到虎哥儿的跟前。

“姐,姐姐”他身子被毒素搅得紊乱,面色发青不说,连声音也虚弱得不成样子,“这个痛吗?”

谢知鸢其实并不喜欢小孩,每回有什么亲戚远道而来,谢夫人总会拿她的东西招待所谓的妹妹们,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又凭什么给她们——因着此事她对小孩都无甚好感,

但在对上虎哥儿湿漉漉乌溜溜的大眼睛时,她的心蓦然发软,摸了摸他的脑袋宽慰道,“不痛的,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啦——”

果然,她不喜的只是不听话的小孩。

替小世子施完针后已近午后,谢知鸢从屋内出来时还颇有几分不可置信,她来之前原以为会见到十数个大夫围着他转的盛景,未曾想从头到尾都只有李管事一人陪着她,

这也未免有些过于不上心了吧,

谢知鸢暗想,若是她有意要对小世子做些什么,那他早就没命了。

想起方才小孩子在她走时还依依不舍拉着她衣袖的小手,谢知鸢侧身问,“李管事,长平侯他不来看看小世子吗?”

不是说长平侯每日只需去朝堂上赶个场子,平日里在府中如闲云野鹤般,那应当是得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