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然预想到自个儿脸都笑僵的场面。

谢府占地不广,风行居离正厅不过是隔了道游廊的距离,待谢知鸢行至外厅的穿花洞门时,恰好瞧见抹高挺的背影,

男人端坐在谢府平日待客的黄花木椅上,身上着了件再朴素不过的单衣,

谢知鸢脚步并未停,随着两人距离的拉进,她能瞧见男人的骨节明晰的手压在膝头。

是个很守规矩的人。

他似是听见了动静,微偏过头,露出半张萧冷的脸,

轮廓很深,眉目不自觉拢起。

是长平侯,可是——

他怎会来此?

尽管心中有诸多疑窦,谢知鸢不敢怠慢了他,忙躬身福了福身,

因着招待的是个外男,谢夫人便离得远了些,只在另一头笑着观赏女儿的动作,

这几日下来,谢知鸢对娘亲的目光越发敏感了,此刻僵着身子,半分错处都不敢有。

长平侯微颔首示意无需多礼,他略抬两指,身边立着的管事便吩咐后头站着的小厮们将礼拉了上来。

谢夫人方才同他聊了几句,已知晓来龙去脉,但还是客气地笑道,“侯爷不必如此客气,这是小女该做的。”

谢知鸢原本端秀敛眉,此刻才懵然抬眼,

原来是给她送礼的,想必是经由她的提点,小世子身子无大碍,特意因此谢恩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