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鸢歪歪脑袋,头上的兜帽也跟着晃了晃,她上前几步,巷口的阴影落到她脸上,
“小妹妹,你怎么一人在这卖糖呀?”
她蹲在女孩子的跟前,精致的披风摆曳地,宛如尘埃中的菡萏。
女孩子闻言瘪了瘪嘴,垂睫道,“爹和我说,若是卖不掉就不能回家可是,可是我不敢开口”
她说着说着,忽地睁开了眼,谢知鸢才发觉那其中一只生了阴翳,竟是天生眼盲。
如玉般的手自长袖下探出,触及女孩瘦骨嶙峋的手腕时,对方还缩了缩,但终究没收回,哆嗦着任由她替她把脉。
谢知鸢眉头微蹙,脉冲微弱,后劲不足,气血也虚,处处凝滞,像是灯尽油枯的老人才改有的脉搏。
这女孩的身子,竟是已破败成这副模样。
她将手里的瓶瓶罐罐放到一旁,又从腰间鱼袋旁掏出香囊,里头全是救急的药。
她从中挑出补气血的,喂她吃了几颗,对方哆哆嗦嗦,眸光一滞,但还是乖乖吞了下去。
谢知鸢并未察觉到不对,末了还把腰间那对玉珏中的一个取下。
女孩的手比之腕部的情况不逞多让,细细小小,骨头都没发育完全,在她触碰上时还抖了抖。
“莫怕,”谢知鸢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道,“你拿着这个,明日来城东芙蓉街的仁心药馆,我们那不需要银两便能替你相看,切记不要在你爹爹面前露出这块玉珏。”
虽说虎毒不食子,但依照这家人的习性,还是不得不防。
闻言,女孩只是垂着脑袋,身子倒颤得越发厉害,低低说了声“谢谢姐姐”。
谢知鸢却误以为她是在担忧回家后不好和爹交代,她其实不是什么多管闲事的性子,之前同爷爷下乡里替他人看病也只是为了提升医术,可未曾想受了不少村民的接济。
“这样吧,”谢知鸢笑眯眯开口,“姐姐可以试试这糖吗?试吃的那一罐便当做我买了,若是合我胃口,我便全买了,若是不合我胃口我教你个法子将糖卖出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