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爷晃晃脑袋,他叹着气瘫在被褥上,忽地想起什么,“邵大人脸上笑意一直未散,好像——”

“好像是早已料到如此。”

谢知鸢第二日醒时惯常迷糊着,由着人为她梳洗打扮。

四喜拿起口脂盒,在里头抠了抠,却什么也没捞着。

谢知鸢原本眯着的眼勉强睁起一只,她打着哈欠道,“去学堂涂什么口脂呀。”

难不成涂给夫子看,他们便能少针对她了?

更何况,她气鼓鼓地舔了舔嘴里伤口的边缘,肿胀不堪,显然还未好。

她的嘴也因着上火,原本淡粉的唇色更红艳了些,涂了口脂同没涂差别不大。

四喜放下手里的盒子,边就着盆子净了净手边无奈道,“小姐这是读书读糊涂了罢,明日便是祭秋节,今日还得随夫人一道去游湖宴嘞。”

谢知鸢脑中残余的瞌睡虫都被惊飞了,昨日邵大人来提亲,娘亲光顾着拧爹的耳朵,倒是未同自己提及还得去什劳子赏花宴

宴席意味着出言吐语,毕竟夫人们的家长里短你不跟着叨叨几句便是不礼貌,谢知鸢现下连笑笑都疼得不行,她又怎会愿意开口。

谢知鸢叹口气,目光忽地在妆奁处的玉桃簪上一顿,一月前的中元节,她还做了那朵莲花灯,未曾想如今已是一月后了,而孟公子也早已离京。

到底是逝者如斯,如斯之迅疾。

眉间的凉意扯回她的思绪,四喜拿着朱砂笔替她画好了花钿,又细细瞧了两眼,收手时外头春桓正巧入内来拿水盆子。

她年纪虽小,可做事无一不妥帖,妥帖到下意识让人忽略了她的存在。

谢知鸢近日嗜糖如命,她才起又漱了口,嘴里正淡着,这下按捺不太了,便让四喜替她将昨日新买的糖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