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在一旁的四喜朝她福了福身子,

“不必唤醒她,”谢夫人做了免礼的手势,用气音道,“让她多睡会儿。”

四喜轻轻应了一声,在谢夫人离去后又往紫烟壶里点上了安神香,床上少女原本拧着的眉头渐松。

谢知鸢是在瞬间惊醒的,梦里的她一脚踏入了深渊,坠落的途中,无尽的惧意与冰寒袭来,她打了个哆嗦,长睫抖动后艰难地掀开。

屋内散着沉沉的清香,谢知鸢耸了耸鼻尖,尽力支起胳膊,好在经过几近一日的休养,她已大差不离恢复原来的力气,只是肌肉泛酸难免痛了些,

谢知鸢蹙了蹙眉,她靠坐在床角,轻喘了口气,才发觉屋内传来翻书声,

她眸光一滞,伸手够到床帘一角,支着身子拉开,

翠玉金丝屏风前,身姿颀秀挺长的男人姿态闲适地坐在小桌前的太师椅里,垂眸翻着手里的册子,

谢知鸢眼皮子一跳,她于瞬间慌乱叫喊出声,“表哥!”

陆明钦好整以暇掀起长睫望来,手中的书不紧不慢又翻了一页,那些污秽的图纸在清隽修长的手下竟显出一种如佛如竹般的洁净,

那是,那是明霏从前送给她的防火册子!

她怎会放在显眼处,还被表哥瞧见了

谢知鸢觉着,若是眼前有个大坑,她必定会毫不犹豫地跳进去,而不是在这受表哥目光的折磨。

烫意自脸上蔓延开来,一直延续至脖子根,她身上的疼痛都轻了不少,

她躲闪着男人的视线,长睫不安地乱颤,红着脸小声嚷嚷道,“那,那不是我要看的,是明霏,是明霏硬要塞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