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鸢也没同他争,她小声道了谢,乖乖地看着白茫茫的茶雾升腾渐起,

男人周身原本凉薄的气息也在热气下缓缓消散,末了屈指轻敲了下瓷碗,拿起其中一杯伸手递给她。

谢知鸢从他手中接过斟好的杯盏,入手的那一刻,滚滚热意从指尖一路涌到心尖,她忙将其放到桌上,被烫得通红的手指头捏了捏耳垂。

同明霏一道喝茶时,她都是自己倒的,没曾想竟这么烫。

邵远见状轻笑一声,

“邵某竟给忘了,姑娘家的手嫩,”

他懒散地耷拉着眉,锐且薄的眼皮子掀起,“对不住谢姑娘了。”

谢知鸢眼睛下意识往他手上瞟,经历过刀风剑雨的大掌遍布厚茧与伤口,不同于表哥的清隽如玉,他的手一看便极有力道,适合拿刀拿剑,偏偏不适合秋毫。

她嘴角微伸,翘起个秀致的弧度,“没事没事,还要多谢邵大人。”

两人又客套了一番,雅间内便陷入了阒寂,谢知鸢是不知该说些什么,等她喝完了半盏茶,原本垂眸饮茶的邵远忽地掀眼望向她,

“能否容邵某冒昧问一句话?”

男人清俊的脸上浮起意味不明的笑,眼角的刀痕在烛光下微闪,

“邵大人您讲。”

面前的女孩小心翼翼捧着小茶杯,眼尾被茶雾氤氲开一抹余红,乌溜溜的眼睛似是也受不得如此刺激,竟泛出水光来。

邵远没再存什么弯弯绕绕的心思,直截了当道,“谢姑娘近日可有要议亲的对象?”

谢知鸢猛呛了一口茶,她吐了吐舌尖,咳了好几声才缓下来,因为剧烈的咳嗽,眼角带上泪光,“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