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灯顺着河水的流动逐渐漂远。

没等谢知鸢反应过来,陆明钦已先松开了她,起身时大片阴影混着清冽气息落在她的头顶。

伴云将谢知鸢先前递给他的那盏破破莲花灯递还给她,比起方才精致的兔子灯,简直破落又干瘪。

谢知鸢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回到了堤岸上后,她一眼便瞧见正坐在横椅上的四喜,圆圆的脸蛋被风吹得红扑扑的,那手心里拿着的姜汤汩汩冒着热气。

在瞧见她后,眼睛瞬间一亮。

“小姐——”她小跑过来,直到近了才看到她身后的陆明钦,忙行了个礼。

现下风倒是不大,可天越发凉嗖嗖的,直吹得人受不住搓胳膊。

谢知鸢从她手里接过姜汤,转身看向表哥,她还没说什么,就见他用玉杆敲了敲地,伴云闻声上前递过一件玄色披风。

“快要下雨了,早些回去。”他垂眸看向她,淡声问,“我送你回府?”

他这问话不似以往的压迫,更像是顺口一提,反而让谢知鸢一下子寻得了反驳的机会。

谢知鸢猛摇头,“不用了表哥,谢府的马车便在不远处等我呢。”她说着遥遥指了一个方向。

边上的四喜目光呆滞了一瞬。

谢府想着小姐可以坐孟府的马车,又哪有马车派来?

陆明钦眸光微顿,眼里带上些微意味不明,倒是没再说什么。

谢知鸢在四喜将披风套到她身上后,忙吨吨吨灌下温热的姜汤,才擦了擦嘴角,注意到表哥还看着自己,好似在监督未乖乖听话的宝宝。

她心里发慌,把碗放到四喜的怀里,在扯过她的衣角,就忙捧着小荷花灯在表哥的目光下噔噔噔跑走了。

跑到了不远处的巷道里,谢知鸢才轻喘了几口气,在四喜诡异又惊诧的眼皮子下,转身扒着墙角歪头偷瞄向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