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太皇太后与孟瀛的关系,也笃定他与谢知鸢二人必会同来,甚至于更糟的场面都想过,但他还是来了,
他只是想见见她,即便是在那般境地下。
谢知鸢没吃两口,便察觉到一股子炙热准确而直白地落在她身上,可她一抬头,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倒让她瞧见了对面的表哥。
今日的玄色圆领衫更衬得他眉目间的清浅病气越发明显,可表情却依旧清冷到在众人望向他时依旧泰然自若。
下一瞬,他似乎是察觉到什么,那双淡漠的黑眸直直向她望来。
四目相对之下,谢知鸢先心虚地收回目光,她有些慌乱地扒了几口菜叶子,唇珠稍动时,恍若不停在啄食的小白兔。
陆明钦视线也跟着停在了那处,习武之人视力好,因此他能清晰地瞧见,她鼻尖处泛出的细小汗珠,濡湿的红唇,
她似乎吃到了辣,唇不自觉微张,吐着舌头斯哈了下气,可爱到近乎想叫人——
陆明钦怕控制不住自己,只贪妄地瞧了两眼,便又收回,喉咙莫名发干。
他将指间里酒盏中的酒一饮而尽,喉结微动时,恰巧被谢知鸢瞧见了。
她垂眸,盘子里的菜在视线里扭曲得不成样子,她沮丧地又嚼了一口菜。
若是瞧不见表哥还好,瞧见了,那双眼便好似有自个儿的想法,止不住往那处探。
一些习惯并没有那般好改。
若是一月不能忘,那她便用一年,两年,她便不相信,还忘不掉他。
可一切最最确切的感知,都在脑中敲响警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