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像是推开的门,而是踹开的。
谢知鸢的意识被这声从睡梦中拽出,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这不是紫岫!
外头渐行渐近的脚步声一下一下敲击在心头。
谢知鸢忙把被褥提到头顶,情急之下,屏着呼吸装没人,可她忘了,床边还有她随手丢的外襦!
下一瞬,“划拉”地一声床幔被拉开,谢知鸢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止不住发颤,眼里控制不住溢出泪水。
可沉默了片刻,对方迟迟未有动静。
等的这段时间,谢知鸢只觉自己似个将要凌迟的囚犯,不知哪一刻那刀能落下,被反反复复揉搓拧巴。
她没忍住,哆嗦着手,小心翼翼地下拉了点褥子,怯怯朝外看时,却正好对上了男人沉沉的黑眸。
一颗心顿时不受控地跳动起来,谢知鸢带呆呆地用目光描摹男人清寒的眉眼,被他的眼神看得心尖发颤。
周遭好似被倒入什么,一瞬间静下来。
“表表哥?”
她的声音打破了黏腻滞缓的气息,陆明钦目光从她微红的眼尾挪开,转移到她刚露出的粉嫩小嘴上。
他叹口气,用指腹抚了抚眉心,似乎思虑重重。
谢知鸢这才看见,他左手捏着的一只绣鞋,上面颤颤的海东珠闪着细光。
被他修长的手指捏着,这捏绣鞋的把式,让她想起梦中被箍住脚腕时,那双手似要扭断人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