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讥笑一声,语出时眼眶中却有热泪垂落,顺着他的脸颊滑下脖颈。
吴林似是觉得好笑,轻呵了一声,抬起手让他看清那麻绳。
“不想说,那也无妨,至少,如今你是跑不了的。”
——
屋外风声大作,夜里凉,一直待在屋外,只怕是要着凉。
吴林如同牵一只桀骜不驯的羊一般,将魏亦明从屋外来了回来,关好门窗,点好烛火,吴林才将魏亦明一把推回床沿上坐着。
“我倒是不懂,你跑什么?我一没有虐待你,二也没让你真做我夫郎,你为什么要跑?”
刚一坐好,吴林便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直视着魏亦明发问。
大约是希望落空,叫他心灰意冷,如今是装也不想再装,魏亦明冷眼瞧着她,半晌反问道。
“你逮了鸟儿来,叫它在笼子里陪你过一辈子,末了它要跑,它想要飞回天空,你竟还要怪鸟儿不听话么?”
这样的比喻倒是叫吴林脑后一热,她竟被气笑了,笑了好半晌,她指着魏亦明提醒道:“第一,鸟是鸟,人是人,你不是我逮来的鸟,第二,忘了吗?你是我花银子买来的,而且还是在你同意的情况下,买来的!整整一两银子,鸟想跑,我不管,你想跑,想都不要想!”
开什么玩笑,县城里来检查她是否成婚的小卒还没有来,他这时候跑,那她和原主岂不是功亏一篑?
不正是因为交不起罚锾,才娶来的夫郎吗?
听到那一两银子,魏亦明面上竟闪过一瞬的心虚,他低下头,不一会小声说道:“我有必须要跑的理由。”
“我管你什么理由,我是因为不想交罚锾才娶的你,你要是跑了,我找谁哭去,你有你的理由,我也有我的道理。”
见魏亦明好半天不吭声,吴林以为他是想明白了,刚想趁热打铁再劝几句,却突然听得一阵低低的笑声。
吴林心中觉得蹊跷,侧过头去看,却只见到有如同断线珠子般的泪珠从魏亦明的脸上掉落在他膝上,砸下一大片潮湿的阴影。
“道理么。。。这世上还讲什么道理,你同我讲道理,我的道理又有谁做主呢?”
他似是迷茫的孩子一般问出这话来,转瞬他又闭上眼,深吸几口气,睁眼看向吴林,沉声说道:“你还是少废口舌了,既是我下药不成,反被你抓住,那要打要罚,悉听尊便,就算是再把我卖出去了,我也是无话可说,便都算是我罪有应得。”
是他自己无能,学着旁人一样黑心肠,却仍是成不了事,既然连简简单单一个逃跑都完不成,那他也没有能力再完成旁的事,他这一生,便也算是废了。
本想要劝的吴林顿时就不劝了,坐在那看他一会,临时改了主意。
“这般想要自由?可以,我允许你跑,但最起码,要在三个月后。”
吴林一开口便叫魏亦明一惊,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吴林,声音有些低哑。
“你说的是真的?”
“当真,强扭的瓜不甜,我本也不需要夫郎,强留你在这也没什么意思,不过,你可听明白了,我要你安稳在这宅子里过三个月,别再给我惹事,也别再想着逃走,你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