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剧老师仰起脸笑,轻声道:“你长高了。”
然后我震惊地看到,矜贵冷酷的贵公子,一瞬间红了眼眶。
“啪嗒”一声,一滴泪落下来。
我拿着那个削好的苹果,动作凝固在那里。
编剧老师有点焦急地坐了起来,掀开被子下床。
他按住不近人情的贵公子,把他推在了墙上,用拇指轻轻抹去他的泪水,粗暴地强吻他。
我手里的苹果掉在了地上。
楚公子的眼眶依然红着,不挣扎,不反抗,近乎柔顺地,献祭般地靠在墙壁上,承受编剧老师的吻。
导演扯住我,把我扯出了病房。
导演关上病房门的最后一刻,我看到窄窄的门缝里,编剧老师将楚公子的双手按住住举过头顶,将他压在了床上。
我站在病房外,像个傻子。
“这……这什么情况?”我喃喃自语。
“生离死别小情侣见面呗。”导演怅惘地摇了摇头,背着手离开了。
我依然呆呆地站在那里。
终于,我想明白了一切。
编剧老师,才是那个白月光。那个传说中书香门第的小公子。
楚公子哪里是关心我喜欢我!他只是在变着法儿的打听他白月光!
我没有火到国外!他能认识我,也是因为白月光!
妈的……他可能都不知道我是个预备役替身情人,正在扮演白月光。
毕竟打死我也想不到,白月光是编剧老师。
那个在剧组里插科打诨,又玩又闹,穿人字拖,和谁都称兄道弟哥俩好的编剧老师?
书香门第的小公子……妈的。
我想到了编剧老师极具攻击性的漂亮眉眼,慵懒散漫的眼神与痞笑,又想到了我柔顺的面容以及斯文的细框眼镜。
我想到了编剧老师嘴边的“妈的”,又想到了我伤春悲秋做作的莲言莲语。
编剧老师那天喝醉了,当众翻了几个空心跟头,结果叫好声响成一片。
他妈的,这孙子会个屁的弹钢琴!他只会翻跟头!
我突然好想哭。
我和白月光编剧老师,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
我扮演了个寂寞。
单方面,社会性死亡。
我无力地在病房外的墙边滑落,一方面在想这么尴尬我还是消失在人类社会吧,一方面又想楚公子根本不知道我干了啥,我还能再抢救一下。顺便脑子里还在想,我骄奢淫逸生活的梦想,好像再次破碎,化为了泡影。
好难过,真的好难过。我心绞痛。
病房里似乎传来了少儿不宜的喘息声与窃窃私语声,我抬脚,准备先逃离这个尴尬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