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乞不满的皱了眉:“那你想抓谁?刚刚追你的人?”
“不是,我谁都不想抓。”我就想自己跑,苏幽扯开嘴角摇头。
易乞朝街巷口扬了扬下巴,问道:“他是谁?”
“以前的债主,”有脚步声在街头响起,“哒哒”声越离越近,苏幽一只指怼上了他的唇:“嘘,别说话。”
☆、闹市
深巷幽静,却被突然闯入的人搅扰。
易乞沉默不语,一双眼幽深明媚,在黑暗中肆无忌惮地盯着苏幽,观察着他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食指的热度从嘴上传来,竟然有些许烫人。
狭窄的空间里四目相对,苏幽顿时怂了,慢慢放下手指。易乞呼出的气流温润濡湿,激起飞扬的灰尘逃散,撒到易乞的脸上,又向无人处蔓延,伴随着易乞身上特有的气味,木质的沉,在温·热的气息里竟然片刻之间就让苏幽感到心旷神怡。
苏幽皱着眉头,薄汗在瞬间就逼上双鬓,整个人都热了,不知是因为穿的太多还是离得太近,厚积而发的感觉逼的苏幽脸上的表情难看至极。这小子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香?苏幽不敢再看易乞,微微垂下眼眸,挡去眼里的炙热,暗暗咬牙:我靠,怎么回事?以前也不这样啊,可能是最近压力比较大,对,压力比较大。不对啊,他是男的啊,我我我......
苏幽害怕他感觉到什么,衣物渐薄,又因汗黏在身上。可偏狭之地有限,苏幽只好背脊后倾贴在拐角的墙上,尽量拉开距离。脚步声还在耳侧徘徊,伴随着窸窸窣窣衣料的摩擦声,撩得苏幽头皮发麻。
易乞在苏幽贴近中忍着,眸光越来越深,眼里心里全是苏幽的气息在萦绕,这一方狭窄的天地竟变成了刀山火海,将身体每一丝血液打开,又被易乞一次又一次的抑制。曾经梦里无数次的缠绵悱恻在这一刻愈发清晰,易乞忍耐着,喉结滚了一轮又一滚,身上的燥热干涸了舌尖。理智的加持让易乞还能保持正常,在苏幽离开的瞬间松了口气,他不知道接下去他还能不能保存着这份理智。
然而片刻后,街巷中的脚步声几经转折后越来越远,与闹市的喧腾紧密的融为一体,消失在小巷之中。
忽然,在他俩各执难于启齿的小心思时咫尺之远的长冥灯等花骤然炸开,打破了这份诡异的暧昧。
苏幽立即站起身来退出开外,摸摸鼻头掩饰此刻的尴尬:“走远了。”
易乞看着他缓缓道:“嗯。”
转出街巷,易乞现在才真正的看清幽冥闹市的全貌。千盏长冥灯交相辉印,奇异瑰丽的灯火将闹市照的通明,恍如繁星拥簇,把人白皙的皮肤印上悠悠的绿。修幽冥成形之人本身与常人并无不同,且也有男女老少之分,乍一看,除了这奇特的灯色,一切同民间夜市相差无几。
不绝于耳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为这样的闹市增添了一份薄力。来人熙熙攘攘肩摩毂击,鬻与市的东西也很是新奇,自家的看家本领在市场上售出,引得众人争相出价。
苏幽和易乞随意的逛着,避开人群,也在每一个摊位前驻足了一会,看看这些东西。瞥了眼身后气定神闲跟在后的易乞问道:”你不担心你的师兄们吗?“
易乞笑笑:“不用担心,他们现在应该躲在哪处逍遥。”
“法宗青松顾星悬,法宗翟鸢姜洛梦,法宗流楹易寒重,你们确定是本人吗?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易乞轻笑:“怎么?与幽哥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苏幽重重的点了头:“所以说,道听途说不可信,流言蜚语要不得。世人将你们奉为乐引三公子,要是知道了你们这副德行,又有多少怀春少女梦想破灭啊。”
“我们让少女怀春靠的不是德行而是脸。”
苏幽喟叹:哇,好不要脸!
在短暂的自愧不如脸皮程度后,苏幽又慢慢的逛着。一瞥间,一片通身白玉,流转着莹白色光华的雕刻制品映入苏幽的眼帘。此物极小,薄如羽翼,但上面的雕刻却一点也不含糊,微末之间足见功底。苏幽觉得新奇,问着摊主:“这小东西不错啊,什么材质做的?”
摊主连忙迎上来:“公子好眼力,这是我们各处收集的甲片,经过特殊处理,浸泡月余,又在幽冥地界吸取精华,待颜色出成,再精心雕刻,当然,这门手艺对甲片的要求也很严格,需至少五毫厘之上......”
苏幽把还拿在手上的甲片默默放下,不动声色的问:“谁的甲片?”
“自然是人的。”
“!”苏幽感到一阵恶心涌上心头,摆摆手带着易乞离开,易乞含着笑意跟着他,发丝在移动中晃动舒展,韵味十足。
走远了后,易乞问苏幽:“幽哥不是挺喜欢那件小物什的吗?”
“咦~你想想,五毫厘以上的指甲,那不是得了甲癣了?”苏幽想着又忍不住泛起阵阵恶心,将刚才捻起甲片把玩的手指使劲在衣服上蹭了又蹭。
接着,入眼的都是奇奇怪怪的东西,什么用毛发编织的篮子,用喙制成的鸣笛,还有眼眶制作的器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