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罗的腰带现在反绑住他的双手,两条修长的腿则被撕碎的床单捆住。驽尔抓住他的肩膀,把他狠狠抵在门上。
驽尔使劲地推搡着他的身体,咬牙切齿地在他耳边问:“你为谁工作?”
“哈……老……老汉斯……”从牙缝当中嘶出的热气钻入耳孔,让塞罗头皮发麻,他敏感地缩着脖子闪躲,“就是这间旅店的老板。”
“知道吗?男孩,有的人很擅长审问。”驽尔用力推了塞罗几下,门板和蝴蝶骨剧烈撞击,发出哀鸣阵阵,“到时候你会后悔自己说得不够多,好让他们满意。不过,有时候,他们只是单纯地喜欢折磨人。惨叫和痛楚,是那些家伙赖以为生的一切。”
“我不会去出卖或者背叛你,我可以发誓。”塞罗说,“如果我要那样做,这个星期里我有很多机会。我真的只是想和你谈谈。”
驽尔冷冰冰地问:“你从哪儿学来的格斗技术?”
“从我自己这里。”塞罗眼珠一转,堆起满脸笑容,“它叫——无敌喵喵拳!你想学?我教你啊!”
老汉斯抬头望向二楼的楼梯,从门板上传来的撞击声让他有点发愁,他现在可没钱换新的房门。在一楼喝酒的闲汉们下流地调笑也让他感觉不舒服。
“那俩家伙还搞得挺激烈,可这门板不牢固啊!”
“你懂什么狗屁!抵在门板上被、操、死了正好可以用门板抬走。”
“真他妈的,塞罗那家伙,原来不过是这样的婊、子!”
他们闹哄哄地七嘴八舌地达成了共识——塞罗现在正爽得要命。
而在二楼,塞罗带着满后背的痛楚,眼泪汪汪地盯着刺客求饶。“别弄我了,好痛!我会说的!”刚刚打斗时,塞罗丢了一只鞋。他被摁在门板上,脚不沾地,光着的那只脚被勒得发红,可怜得要命,“我是在监狱里面学会的,教我的那个人……”
“有一头银发,”他自我怜悯地皱着脸,“和你一样。”
驽尔沉默地看着他。
“眼神冰冷的蓝色眼睛,”他继续说,“和你一样。”
驽尔的脸色依旧冷硬。
“四十多岁,”塞罗脸上浮现出一丝调皮,“和你一样。”
门板再次剧烈震动了一下。
“抱歉,抱歉,这一点和你不一样!”塞罗连忙改口,“你看上去二十多,他四十多,这不一样!我在监狱里面呆了一阵,他教会我如何保护自己。”
驽尔凝视了他好大一会儿,问:“乔……不,他,现在在哪儿?”
塞罗坦荡荡地直视回去,用最为诚恳的语气回答:“我在监狱里呆了一个月,被老汉斯保释出来之后——毕竟我只是因为打架抓进去的——之后没几天,他神秘地从监狱里失踪了。没有越狱的地洞,没有破坏牢房门窗,甚至连尸体都见不着,他就好像凭空神秘消失。不过,在我临走之前,他让我帮他保管一样东西,交给他指定的人。”
“什么东西?”驽尔问。
“你先放我下来,”塞罗趁机讨价还价,“我这样也没办法给找出来啊!我不会逃走的,不过我得先确定你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驽尔略微思考片刻,还是放开了塞罗。
再次踩上地板,塞罗长叹了一口气。他内心愤愤不满地想,这些高个子的家伙,怎么就喜欢把人给提起来呢?显得他们个子比较高吗!不过,抵上后腰的匕首让他不敢把这想法说出来。
解开手脚上的束缚,塞罗扭头瞥了一眼驽尔:“你看上去知道他是谁,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的名字叫做‘乔’吗?”
驽尔的目光略有闪烁,他冰冷地回答:“算是吧。”
“乔说,让我把东西交给一个什么,蝴……蝴蝶!”塞罗现在有了谈判的筹码,小脸上挂着一点点得意神情,“他告诉了我怎么辨认那个蝴蝶,但是你要如何证明你就是那个蝴蝶呢?”
“是——疫病蝴蝶。”驽尔向后退一步,扬起手中三吋长的利器。
暗影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和那天晚上塞罗看见的一样。
它们如同黏腻的软体动物,运动得飞快,没有丝毫声音。它们攀爬上驽尔的身体,往他的胳膊爬去。它们汇聚成一团,包裹住三吋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