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斋仍然不语,忽然听见牢门吱呀一声打开,走进来一个纤瘦窈窕的女子。
叶斋望着姑娘,眼圈发红,在那一刻硬撑的戾气化为柔情。他试探地伸出手,嘴里呢喃:素芊,素芊
戎策默许,素芊便走到叶斋身前,握住他的手,眼角的泪水止不住流下,沾湿了轻薄的锦衣。久沁站在门口,他紧赶慢赶、好说歹说才将这姑娘从霖州带来,戎策抬手想向他行礼,被他拦住。
素芊将叶斋的手覆在自己小腹,抽噎说道:你看,他马上就会动了。给他取个名字吧。
好,好,我想想,叶斋激动地搂紧挚爱的姑娘,曾经弱水三千他只望了一眼,便认准了她,也许是前世许下的姻缘,男孩就取一个晖字,女孩,女孩就叫霜颍。
戎策打断他们绝望的缠绵,说道:若是你应许,我可以替你养这个孩子。杨幼清扯住戎策的胳膊示意他谨言慎行,但是戎策权当没感觉到,继续说:我会给他皇子的名分,视若己出。若是将来他品性善良,有治国韬略,亦是民心所向,便立为储君。
阿策。杨幼清轻声呵斥,戎策反握住他手腕,绝不改口。
他的二哥此生费尽心机,追求的不过九五之尊之位,戎策便许他皇位。实话告诉你,我此生不会有自己的子嗣,戎策将手向下,慢慢握住杨幼清的手掌,十指相扣,大大方方牵起给叶斋看,也就是说,他会是我膝下唯一的皇子。
叶斋望着素芊微微隆起的腹部,半晌说道:好,希望你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换血之术进行了一天一夜,十二位太医不眠不休才成功引诱相由的残魂进入叶斋体内,虽说知道实情的仅有张云宝一个。戎策一直醒着,钻心的疼痛让他几度快要晕厥,却又被刺激清醒,最后疼到麻木。
叶斋刻了咒枷,耳朵后面血淋淋的印记,仿若他少年时代厌恶又急于疏远的三弟。被人送回天牢之前,他定睛望着戎策。
戎策怎会不懂他的意思,趁着清醒派人做了一块母子玉,一半留在宫中,另一半交给素芊。这个女人知书达理也有自己一番考量,不愿委身入宫做一个有名无分的妃子,只是要求日后孩子能享尽荣华,一展宏图。戎策答应他,等日后将孩子接入宫中,定会给素芊一个少师之名,以便母子团圆。
事到如今,也不知是谁亏欠谁,谁感恩谁,戎策只想做到问心无愧。
相由的残魂当年保住戎策的命,如今抽离,相当于抽了一魂一魄。他体虚比之前更加严重,此番折腾脉象虚浮不稳,被杨幼清勒令卧床休息。
戎策一睡就是三天三夜,期间发了两次高烧,杨幼清不停用冰水给他擦拭身子才将体温降下来,等他醒了便喂药。小孩迷迷糊糊不想喝,若是平日杨幼清早就捏着他下巴给他灌了,现在只能用蜜饯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