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了,杨幼清从书架上随手摸了一本扔过去,眼睛仍是紧紧盯着手中的公文,看吧。戎策接过来塞怀里,探头去看杨幼清手中的文件,又被师父一巴掌推开。
我看见了,您在查我从未见过的舅妈,戎策不依不挠靠过去,四下无人便肆无忌惮搂住杨幼清的脖子,‘戎策’之所以能在孟家被人喊小少爷,就是因为义父在未婚妻离世之后誓不再娶,所以无人会跟我争家产。
杨幼清嫌热,伸手拍他肩膀:你在意孟府那一亩三分地?不足龙都岳王府的花园大。阿策,我觉得你义父隐瞒了一些事情,有没有兴趣陪我去溯州走一趟?正好有几个失魂症的案子。
就咱们两个人?戎策不知为何忽然兴奋起来,小鸡啄米一般点头,好啊好啊!
戎策心心念念的二人之旅,在进入溯州的时候就变成了浩浩荡荡的团队。孟瑞安一向喜欢这个外甥,可戎策每次都是带着任务来,没能游玩尽兴,他觉得亏待了,于是这次大张旗鼓迎接。
杨幼清脸上笑意多了几分,尤其是晚宴上,戎策窘迫地跟那些根本不认识的官员喝酒的时候,他一边夹菜一边说几句挡酒的话。他不怕戎策喝多,这小孩不容易醉,不过今次有些意外,大概是溯州的酒烈,没喝几杯小孩就喊头疼,都快把脑袋钻进他怀里。
他不能让戎策在这些人面前撒酒疯。孟瑞安本想数落戎策酒量小,被夫人一瞪眼硬生生将那些话缩了回去,让下人领他们去客房休息,杨幼清急忙道谢,扶着他走了,身后是孟夫人在念叨喝酒伤肝。
差点忘了她是张裕来的姑姑,太医世家。
戎策醉得蹊跷,平日里他最多是说胡话,从来不会头疼,而现在趴在床上扑腾着,嘴里嚷嚷:快要炸开了一般老师您抱我。
杨幼清一时分不清他是真的难受还是故意装病以获得肢体安慰。但是他还是照做了,将戎策的头放在自己大腿上,双手抓住小家伙的手腕,抬起来亲指节:你最近身体变差了,回去以后加练。
戎策哼唧两声不动弹了,但是眉头紧皱,额头几乎暴出青筋。杨幼清神色也越来越紧张,他注意到阿策最近的不对劲,尤其是耳后的伤疤时不时疼上许久,严重的时候刀都拿不稳。
阿策,你回去之后,让张太医给你查一下身体。
好,老师,听您的。
第二日,溯州暗桩送来了失魂症病人的报告,有些是木讷,有些是疯癫,有的一两天就恢复如初,有的七八天后撒手人寰。少数的案子中有提一句,病人被剪了一缕头发。戎策越看越眼熟,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悄悄望向杨幼清。
后者注意到他的目光,头也不抬说道:不会是沈景文,他用了沈家三少爷的身份,长居森州和青沙道,不可能十余年来,每个月跑到溯州做一次案。更何况,他正在寻找青丘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