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结底,走上歧途都是被逼无奈。
阴气重的地方派人驻守,黄符加固,地上和树上都刻镇邪祟符,杨幼清腰背一阵酸痛,站起身走两圈,忽然觉得步履蹒跚像是应了阿策满口胡说称他是老人,便坐下来继续道,禁军的事情若是不归我们管,就让戎策回来,少在外面丢人现眼。
李承听得一愣一愣,怎么从溯州跳到了千户大人。
对了,血侍闯入北朔的事情呈报上去之后,上面有什么动静?
李承急忙汇报:顾副监察曾上报指挥使大人,护方司那边传来消息想要暗中调查此事,称搬到台面上对两国之间的和平现状有害无利,以免再引发两国战乱。而且,他们说,血侍仅仅针对伏灵司,想要我们伏灵司自己摆平。
确实不该摆在明面,大张旗鼓,杨幼清虽然不知两国军备情况如何,但是他见过南绎街头的繁荣景象,若是真要打仗,南绎肯定有更充足的粮草和装备打持久战,还有什么消息?
李承欲言又止,但心念自己不过是个传话的,说错了也无妨:指挥使大人有意建立江防司,破格提拔戎千户做监察,但东、西护方司极力反对,说是兹事体大。
江防司?他是在给阿策铺路。
戎策从不是听话的人,就算临行前杨幼清三令五申不许破了规矩,他还是蹲在禁军营前准备偷偷潜入,看看周荐章到底藏了什么秘密。白树生紧赶慢赶才来到仓库外墙下找到戎策,刚来便蹲在地上一个劲喊累。
戎策瞥他一眼,再瞥一眼他身后跟着的人,小声问道:你带你哥干什么?
我听得见,廷争以同样厌恶的目光回望过去,难不成要我自己在宥州的山沟里等死?
白树生附和:对啊,难道要我大哥在山沟里等死吗?
戎策看着这两张一样的脸在自己面前闪来闪去就觉得眼睛疼,一个笑得傻里傻气,一个笑得暗含杀意。他低下头用手遮住眼睛,半晌,说道:仓库西南角是营房,有些禁军的妻儿老小在那住,比较安全。
等送走了看热闹的家属,戎策一拍白树生的肩膀:你们相处的不错啊?
天上掉个亲哥哥,不接也得接着啊,就是太费钱了,白树生用肩膀蹭了蹭下巴,他这人肥肉不吃皮,瘦肉不吃筋,麻布的衣服不能穿,香囊半个月就一换。分明不用剑,却要用最好的油去擦那把青梧,太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