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传来一声长鸣,戎策抬头,月光之下是他的黑鹰梭子。戎策消了气,抬起手让梭子落在手臂上,接着解下它腿上绑着的竹筒,将里面的纸条倒出来。一眼扫过去,戎策心里一惊,立刻抬头向外跑。
梭子拍拍翅膀飞上天空,跟随戎策一路到了孟府。
杨幼清站在庭院里观赏树上长出的嫩芽,看到戎策唤了一声:阿策。
老师,戎策连进门的时间都没有,姓战的找到煞在哪里了,他竟然往城郊跑,跑到春闱的考场!冬儿和亭亭都在,我得去一趟,您腿还受着伤,就在家等我,别乱跑。
戎策话音未落便已经拔腿跑了,杨幼清轻笑一声,什么时候轮到这小孩跟自己说别乱跑。不过是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已经想着如何教训他师父了。但话说回来,杨幼清将戎策收入门下的时候,也不过二十六岁。
阿策的少年时期比他要幸福得多。
梭子在空中盘旋两圈落在杨幼清的肩膀上,杨幼清摸了两颗花生米扔给他,梭子便张嘴,原本叼着的一张纸条落下,被杨幼清抓在手中。展开来,上面战文翰的字迹不仅写了煞在何方,还写了那煞生母的名字谢君婕。
谢君溪的生平写道,她是从岳州往京城探亲的路上被砸死,做了替死鬼。她探的亲人,便是许久未见的亲姐姐。
戎策来到春闱考场的高墙之外后,第一件事情是抓住战文翰的领子问他:为何会到这来?
战文翰冷静地推了推单片眼镜,轻握住戎策的手腕示意他松手:每逢科举,考场都会选在和往年不同的地方,以防考生作弊,但那些阻挡妖魔的风水宝地早已被用尽。同样为了防止作弊,伏灵司一向被隔绝在外,这里连一张筘逡義臨灞烏絲劉流紦鍶羓暗符都没有。
混蛋,你们不引他会往这边跑?戎策甩开手,问道,现在如何?
那煞是谢君溪的外甥,谢君溪定是知情。战文翰道。
戎策回忆起谢君溪曾经怀抱的婴儿,原来敌人近在眼前。师父说的没错,他那可笑的正义感会让自己丧失判断的理智。你能找到她在哪吗?
必先回伏灵司。战文翰所指的是谢君溪的镇墓兽。戎策微微皱眉,让他行事莫太过决绝。战文翰不知听见这句没有,冷哼一声翻身上马。
孔珧望向驻足原地的戎策,问道:要不要与主考官通报一声?
谁是考官?
昭王殿下。
戎策纳闷那小子怎么近日混得风生水起,他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应该早就头破血流,躺在昭州王府病床上才对。他和太子哥哥都想要一个干干净净的朝堂,与身经百战的太子不同,叶宇长在蜜罐里,不知道现实和理想有多大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