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谙身着华丽衮服,头戴冕毓,面无表情地接受众臣的叩拜。
江景昀此时正悬在空中,他低头便看见一侧的史官在册子上记下一行小字:“丁酉年冬月十二,六皇子谢谙继位,帝号景。”
一眨眼,顾行止与谢谙一同出现在与归山,二人不知因何事起了争执,吵得不可开交,谢谙直接给了顾行止一剑,顾行止愤然离去。
谢谙跪在一处坟冢前,黯然神伤。
江景昀看了眼墓碑上的字,一阵默然,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尸骨无存者,即便是生前立下多少显赫功勋,都进不了与归山,即便是衣冠冢也不行。
谢谙给他修这墓,势必是受了很多非议。
江景昀迈开步子欲上前,岂料眼前画面犹如跑马灯一般不断更迭。
他看见谢谙独自一人在房中,膝盖上不知摊开了什么书,正专心地阅览着。
刹那间,又到了花园里,谢谙手里拿着一把血红色的弯刀,往刀柄注入灵力,飞速升入空中。
不消多时,那弯刀光芒尽收,哐啷一声摔落在地。
几次周而复始,明明年纪尚卿的谢谙两鬓竟已染上些许白霜,往日风采尽失,恍若一滩死水,波澜不惊。
之后,江景昀见得最多的便是谢谙一人坐在院子里,翻阅这那书页已经泛黄,页脚都卷起的书本。
而江景昀通过细心观察,也总算得以看清纸上的内容。
是割昏晓。
传言可以割裂时空,回到过去。也有不少人修炼过,但最后都被反噬而死。
此术本就逆天而行,即便成了,待天神反应过来,势必会有惩罚,左右难逃一死。
这个疯子!
江景昀一时气极,大步上前想要把谢谙手里的书丢掉,然而在他刚走到第三步的时候,原本还晴空万里的天幕突然乌云密布。
一道暗红色的缝隙慢慢裂开,露出了另一个谢谙。
江景昀瞳孔骤缩。
这是……成了!
谢谙喜不自胜,拉着身边一位低着头打瞌睡的老人,纵身一跃,落入那道缝隙里。
江景昀不假思索跟上谢谙的步伐,一同钻进了那条缝隙中。
此时已然是多年前的安平侯府,谢谙院子那齐整的围墙还没被他炸掉。
这是已经回到过去了。
谢谙正双颊酡红,一副喝多了酒的模样,正闭目打坐,掌心升腾起幽绿色的火焰,四面八方钻出一只只跟萤火虫似的虫子,尾部还牵着银白的丝线。
江景昀心里陡然一惊,这是三生万物术!
还不待江景昀多看几眼,谢谙便被披着斗篷的另一个谢谙给打晕了,直接拖到了茅厕边,专挑蛆虫多的地方把人丢在那。
江景昀:“……”
谢谙这人对自己下手也这么狠。
“二哥哥。”
就在江景昀心里暗自吐槽谢谙的做法时,前面的谢谙倏地回过头,陡然换了件白衫,衬得气质儒雅。他笑盈盈地看着自己,道,“看了我这么久,可是要把我带回家的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