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强大声抗议:“为什么是老子开?老子生前都是小弟开车。”
“去。”
应书怀冷声抛出一个字,阿强立即缩了缩头,低眉顺眼地去启动车子。
阮洋心中一暖,轻声问:“你怎么还没睡?”
“没法安心。”
“有什么没法安心的?”
“心一直往一个人那儿去,收不回来,怎么安心?”
“额,真恶寒!”阿强听到这里,握着方向盘的手抖了抖,车头都扭了几下。
阮洋翘起二郎腿,微眯起眼睛,朝着手机说:“应教授,有只鬼说你……”
“说你英明神武,举世无双!”阿强立即转头打断阮洋的话,语□□腿无比,两眼里满是肯求和拜托。
阮洋满意地点点头,与应书怀互道晚安后挂掉电话。
阿强一见电话挂了,危机立即解除,鄙夷地瞥了阮洋一眼,鼻子哼声:“狐假虎威!”
“这也是本事,不然你去找只更厉害的虎来啊!”阮洋把手机放回口袋,理所当然地挑衅。
阿强闻言默默地转回去,眼观鼻,鼻观心地专心开车。要命哦,老子去哪里找一个比冥帝更厉害的鬼来啊!很气!摔!
车子下了高速后,在山路里一路狂飙,在元文熊差点将胃都要吐出来时,阿强来了一个漂亮的甩尾,车戛然停下。
阿强从驾驶座瞬间闪到后座,推开车门,一把将元文熊推了下去。元文熊刚勉强稳住的呕吐感立即被这一踉跄激发出来,冲到路边的一棵树下,“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阮洋好笑地瞅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阿强一眼,明明就是有气无处发,只好捡个软柿子捏了。
元文熊扶着树吐了半天,才摇晃着身子,直起腰来。
“呵呵呵哈——”
一串零碎的笑声突兀地在荒凉的山路边响起,惊得还在缓神的元文熊浑身一阵颤栗,四处张望,喝了声:“是谁?”
回答他的只有晨曦时分袅袅的山风,轻轻地吹过树林,草丛间,和呆立在山路中央的元文熊衣摆。
元文熊惊疑地看向靠在车门上的阮洋和在副驾驶座上打着呵欠的老沈,问:“你们刚没听见什么声音吗?”
阮洋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元文熊头上的树冠,舒展了下手臂,决定得给他点教训,否则得耗到什么时候才肯全盘交代:“没有。你幻听了吧?”
元文熊手抖得更厉害了,仔细回忆刚听见的笑声,一度怀疑是吴正国跟过来了,可刚听见的更像是女人压着喉咙发出的笑声。
元文熊快步冲上车,“砰”地用力甩上车门,仿佛这样就可以把诡异的笑声隔绝在车外一样。
阮洋兴趣盎然地瞟着浑身紧绷着的元文熊,问:“石子沟还要开多久啊?”
元文熊抓紧车窗顶的把手,正襟危坐,声音像一根绷紧的弦:“再半个小时就到石子沟口了。”
山路上的车子再次启动,而被甩在车子后的树冠里蹿下一个敏捷的黑影,钻入山路边的茅草丛不见了。
阮洋一路都用余光仔细观察元文熊的神态,见离沟口越近,他越面如土色。
车子在沟里人稀罕的目光中,左拐右拐终于在一座小土屋前停了下来,这是元文熊的家。元父元母过世后,元文熊再也没有回过石子沟。
推开门,阮洋就被厚厚的灰尘呛了半天,入目均是陈旧的家具,和淡淡的霉味。
“熊子?”
元文熊听到门外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老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