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傲辉拍了拍脑袋,道:“噢,对!公子你真的太机智了,你敛在灭情镜中的那个残魂,是叫丁七对吧,这段时间我一直有好好温养的,最近隐隐有魂魄复原的迹象,或许很快就可以在镜中化形了!哎呀你不知道齐又仙有多开心,终于肯跟我们袒露幕后之人的事了。”
贺梅辛微笑道:“辛苦你了。你讲。”
蒲傲辉道:“等下,有点复杂,我让齐又仙自己和您说吧。公子,我有点好奇,丁七的幕后之人,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一定要查出来呢?”
贺梅辛道:“你不觉得,最近发生的事,都有些蹊跷吗?”
他这话是对着蒲傲辉说的,实际上也是说给司空无情。司空无情想了片刻,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亦点点头。
贺梅辛道:“先是在苏府,狐鬼在苏鸿云体内本已顺服,可苏鸿云却突然发狂、甚至抢占了身体的主动权、攻击力极强。狐鬼修炼多年,苏鸿云不过凡人,本来不应该有这个力量的。而且,他发狂后的首要目标不是别的,而是杀了我。
接着是在溯水镇,小小的集镇河流中,竟出现了百尸结这种只有在大江大湖中才能形成的凶怪。当时河面上有那么多人,却只攻击我,要将我置之死地,而且,还可能杀死来救我的司空少主。”
司空无情接口道:“不仅如此。在天枢阁,那个丁七明明只是第一次见我们,便好似有备而来要杀我们;逍遥楼里更是如此,不论是特意对我们的气运骰子做手脚,还是那个戴金面具的玩意儿对我们百般刁难算计,无非是为了让我们死。”
贺梅辛道:“降妖除魔,凶险非常,这是自然。可是一次、两次是巧合,三次、四次便更可能是有人特意为之。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连在一起看,我的推测是,有人在不断布局,欲将我和司空少主置于死地。而且,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丁七的幕后之人。此外,还有一点……”
说到此处,贺梅辛转头,看向司空无情:“这个人,很有可能与无情派有关。”
蒲傲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抱着自己道:“公子,你说的我全身发麻……我感觉,我一时也弄不太明白……啊,齐又仙终于被我唤出来了,公子你别介意,他之前是水鬼,作息规律和咱们不太一样的,我现在让他跟你说话哈!”
过了片刻,令牌中出现镜里齐又仙的脸。
齐又仙的魂魄如今被多情派温养得不错,人形基本已经恢复了,昔日的美貌也恢复了大半,也不再躲着人不见了,反而在有弟子把灭情镜当铜镜照的时候、还经常喜欢突然跳出来给他们个惊喜。
齐又仙刚出现时,原本波澜不惊,眼帘下垂,很是含蓄。然而,当他看见司空无情和贺梅辛的姿势的时候,竟然不禁眼睛都睁圆了,道:“贺道长,您果然是有慧根之人,上次询问我的问题,居然这么快便自己解决了。”
司空无情立刻好奇地问:“什么问题?”
贺梅辛笑笑:“没什么。”
齐又仙道:“别担心,我会替您保密的。恭喜,恭喜。”
贺梅辛:“……你们一定要每个人都这么反应吗?”
“对对,实在是不必,”司空无情道,“只需要到时奉上份子钱就可以了。”
贺梅辛道:“齐公子,那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齐又仙略略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我只知道,每次他与丁七见面,都戴着一副金面具。”
贺梅辛与司空无情心下了然。
果然是金面具人!
司空无情道:“除此外还有别的特征吗?比如,声音、体型、气息、配饰之类的?”
齐又仙缓了片刻,终于道:“……有的。他说话很奇怪。听起来温温柔柔、春风化雨般,却很有煽动力,让人不知不觉便想按他的要求行事。我因为在蘩香楼多年,对这种事情很是敏感,所以特别记住了。还有,其实……我见过一次他的脸。”
贺梅辛立刻道:“如何模样?”
齐又仙道:“具体样貌,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生得很是俊朗。当时是我化鬼后第一次恢复意识,醒来后发现自己竟在一面镜中。再一抬头,便看见了此人的脸。他仿佛有所察觉,立刻将头顶的金面具放下来戴在脸上。这件事我连丁七都没有告诉,因为金面具人在我们面前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我担心被他知道后,于我们不利。”
贺梅辛温声鼓励道:“齐公子,你别急,慢慢想,你真的一点他的特征也想不起来吗?”
齐又仙努力冥思苦想一阵,双眉紧拧,半晌后终于道:“……啊,有了,我记起来了。只是不知,对你们是否有帮助。这人有一个特征,十分与众不同,他的额头上,戴了一片金叶子。”
听到“金叶子”三字时,贺梅辛和司空无情的神情都凝滞了。
贺梅辛旋即道:“齐公子,谢谢你,真的帮大忙了。麻烦你叫阿蒲回来,很急。”
齐又仙速速作了个揖,蒲傲辉的脸又出现在令牌中:“公子我在!”
贺梅辛道:“托你去拿的生辰簿,你取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