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龙承琀乖乖地点头,他们这几天基本都睡在树林里。朱镇明还好, 活着的时候就常年在行伍之中,龙承琀可是从来没受过这种罪。
“过去, 躺在那巷口上, 我不叫你起来,你不准给我睁眼睛!”皇轩烬对他说。
龙承琀乖乖地点头,然后一头撞在柱子上, 晃晃悠悠地转到了皇轩烬指着的地方扑地一下倒了下去。
“我又没让你撞柱子。”皇轩烬皱着眉一脸无奈地看着龙承琀。
草房里传来门板被抬起的声音,皇轩烬连忙跑到了龙承琀身边,大哭着,“弟弟, 弟弟!你醒醒啊!弟弟,弟弟!”
“都怪我,把钱弄丢了, 连个住旅店的钱都没有!”
披着破裘衣的大爷刚推开门就看见了这人间悲惨,令人心酸的一幕,然后直接转过了头,在门上挂了一盏灯,添满了灯油后看也不看他们就走了过去。眯着眼,背着手,腰上别着个烟袋,像是只骄傲的老鸭子。
皇轩烬看着朱五爷的背影……
就不能有一点同情心的吗?
“起来吧。”他推了推龙承琀,结果龙承琀歪着头一副睡死过去的样子。
……不会真撞晕过去了吧。
等朱五爷例行巡视完四坊已经是半个钟头之后,皇轩烬扶起了晕过去的龙承琀靠在土墙上。有些无聊地揪着黄泥墙里的草根。
“别祸害老子的墙。”朱五爷看都不看他们地说。
皇轩烬坐在墙边撩起眼看着老头。他的那双眼睛漂亮,但这么撩起眼睛看人的时候让人感觉阴惴惴的。
老头哆哆嗦嗦地开锁,显然手脚不太好了。
“大爷给碗水行吗?”皇轩烬问。
“旁边的茶馆里有。”朱五爷拽下了门上的铁链,推开了有些破旧的木门,走了进去,走了两步突然说,“你弟弟要是还没死,就拖进来吧。”
皇轩烬愣了愣,抬起头看着这个小县城上郁蓝色的夜暮,轻笑了一下,然后起身,拖着龙承琀的两臂。把龙承琀抱进屋里之后,皇轩烬看了看那间小破屋,就一张单板床,看来今晚也没得好睡了。
“做什么营生的。”朱五爷向油灯前够着身子,用油灯点燃了叼着的满是烟垢的瑁玳烟斗。
看得出来曾经那个烟斗也是个好东西,不过如今怕是给乞丐,乞丐都嫌脏。
“不便透露。”皇轩烬坐在地上歇着气。
“哦,不是什么正经营生。”朱五爷吧嗒了两口烟斗,“可有家室啊。”
“还没有。”
“也是,看你那不着调的样子,看样子也没姑娘相中。”
“笑话,我以前见过的漂亮姑娘多了去了,我只是片叶不沾身而已。”皇轩烬坐在地上弯着膝盖仰头看着朱五爷。
“怎么,你见过不少漂亮姑娘。”朱五爷问。
“当然。”
“哦,妓院里的龟公吧。”朱五爷说:“那地方漂亮姑娘是多。”
“不是,大爷你看我这长相,我要是做龟公那还有花魁什么事啊。”皇轩烬连忙说。
朱五爷撩起眼皮觑了觑,单后低下眼继续吧嗒着烟袋,“也是。”
“那可不。”
“你是自己卖的。”朱五爷下了结论。
皇轩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