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狼突然散开了。
夜色中的笛声停了。
“你这样,是回去不去的。”断崖上的人低头看着象罔说,他脑后留着一缕及腰的长发,用发箍箍住。在夜色中他的脸干净地像是一个少年。
“我没想过回去……”象罔扯了扯嘴角。
“其实,我恨了皇轩烬很久。”象罔用手臂撑起上身,然而却仍旧没有办法支撑他自己站起来,“我恨他金陵城破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在。”
“如果不是因为他盗走了玉符,皇轩家不会输的。”象罔像是在对自己说着一样,他咬着牙,将剑插入土中,支撑着自己站起来。
那漫长的时间里,他一直是这么想的。
他恨着那个少年。
金陵城破,他为什么不在!
为什么他还苟活着。
“可我到了居庸关,我突然明白了……”象罔握住手中沾满血的剑柄说:“我恨的……一直都是我自己。”
他恨的,是金陵城破之时,他没能也死在金陵。
白昼之殇,他为了求援,四处奔袭。
可只有怀王提供了援兵。
他什么都没做到。
当他回到金陵,所有的一切都在燃烧。
而那个男人死的时候,他却还在跪在兵部门外。
只是恨着自己太累了,所以他只好恨那个少年。
是那个少年的错。
是他,没能守住金陵……
“所以你是来送死的。”芬里厄问他。
“不,我是个杀手啊,我只会杀人。”象罔举起了手中的剑,对着芬里厄。
剑上的鲜血滴落。
终于,在那个男人死后,他又做回了一个杀手。
他握着剑,猛然冲向了还在愣神的芬里厄。
他以前杀一个人可是要一两黄金的。
算起来,皇轩家要付他好多钱的。
在剑马上要砍到芬里厄的时候,芬里厄笑了一下,用肉眼近乎无法看到的速度猛然挥刀。
狼刀划破象罔的前胸,他将剑插入土中。
差一点便要跌入断崖。
“你是特意过来陪我玩的吗?”芬里厄笑了笑,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我在这里都要无聊死了,我想去芬布尔之地,可我姐姐不让我过去。”
象罔再次冲了上去,双手执剑。
芬里厄没再直接砍回去,而是玩闹一样接着象罔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