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爆发时滚烫的熔岩将吞噬一切树木、吞噬一切走兽、火山灰将吞噬湛蓝的天空、吞噬一切飞禽,滚烫的岩浆涌入冰冷的海水,连漆黑的海域都能变得沸腾,海底的生灵死亡,熔岩却也骤冷,凝成新的陆地,承载这万年后生命的周而复始。
陆景宗的身体已经干涸,慕容子安像是捧着易碎的瓷器,疯狂而轻柔地吻落在他脸上,最后将他放在了软绵绵的床榻上,雪白的被褥陷进去,好像要将陆景宗包裹起来,安静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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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撕开通往妖域的空间对于戚与眠而言并不难,难得是在空间裂缝被撕开的瞬间从中涌出的黑色触手——那东西中毫无生命迹象,瞬间吞噬了轶尧的剑意,随后疯狂地涌出,所触碰到的一切瞬间枯萎,若非普世灯从轶尧的身体中飞出,那东西可能会给他们造成重创。
戚与眠震惊地看着在空间裂缝中不断纠缠挣扎的触手,随时做好了将裂缝关闭的准备,脸色难得的严肃:“天道怎么会生出这种东西?”
这东西诡异无比,连渡劫强者的剑意都不能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如果当初妖族是因此覆灭,流落在妖域外的妖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天道才是妖族覆灭的真正原因,妖域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轶尧的神色同样凝重,他心念一动,普世灯的光芒更亮了些,好像是在烧红的烙铁上浇了一捧冰水,发出一阵滋滋啦啦的嘈杂尖叫,场景诡异得有些怕人。
“看来大师兄的确知道妖族的变故。”轶尧看着那一展破破烂烂的油灯,终于觉得它能配得上“普世”这样的名字。
“轶尧。”
林陶的声音突然响起来,轶尧顿时惊喜地转过头,然后才想起来林陶被他安置在了一寸庭中——那是世间少有的能够收置活物的空间宝物,他瞬间将那不到巴掌大小的小庭院拿出来,就听见林陶说:“放我出来。”
轶尧哪里敢不听林陶的话,他恨不得立刻就见到林陶,一时间连妖域中的麻烦都忘记了,手上一动便林陶放了出来。
穿着青白长袍的林陶脸色还有些苍白,精神却并不颓废,他看了一眼仍在空间裂缝中叫嚣着的黑色触手,没什么表情地问:“妖域?”
“嗯!”修复林陶神魂的方法可能就藏在妖域中,轶尧不可能不不带上林陶,可他没有想到林陶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醒来,得努力才能克制自己的激动,却依旧是说了一句废话:“师兄,你醒了?”
林陶的瞳孔中浮现出淡淡的红色,他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神色间显出一抹犹豫来,好像妖域是个什么禁地,却一点也想不起来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如今的林陶的确为心魔所困,他表面上看起来毫不在意,再提起他失去的记忆时却却有一种病态的执|着,他有时候能压制这样的执念,有时候会直接爆发心魔,现在的情况看起来还不算太糟。
轶尧却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他的眼睛,说:“师兄,你的魂魄怎么样了?”
轶尧的神识暂时支撑着林陶保持清醒,却并不代表他会永远就这样存在,林陶在昏迷的期间梦见了许多事情,对轶尧的态度也有些微妙,他难得回应了轶尧的关心,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还行。”
随后林陶将视线放在空间裂缝上,脑海中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地点:“妖王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