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南深吸一口气,然后缓慢而坚定地,握了上去。
于是乎,在经历过吃人花园女鬼上身和爷爷去哪儿后,霁云观新任天师陈知南,终于摆脱了实习店员以及学徒工的身份,作为一个半吊子天师,成功加入小泉堂。
这对陆丹而言无疑是一件大好事,毕竟这样一来,总算有人能陪着她一道了。
然而好景不长,自霁云观回来之后,陈知南就疯魔了似的,每天就着那几本书,还有从陈旭房里新搜的东西,翻来覆去地看。其努力刻苦程度同广大新中国高考考生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誓要成为一个提笔不忘符张嘴能说咒的合格天师。
陆丹:明明人都回来了为什么我更加无聊了……
更加好景不长的是,这两个月,广大妖魔鬼怪就仿佛忽然销声匿迹了似的,不仅闹事儿的没有,连半夜来看病的小鬼也没有了。小泉堂整整两个月没有半点进账,实在是把陈知南担心的要死。
敢情黄泉条件还不插,阴魂厉鬼都鲜少生病的么。
可见啊,生老病死之天命还是尤为重要的,特别是最后面那个“死”字,不仅养活了纸钱丧办制棺等一系列产业,还养活了小泉堂。
都是吃一口死人饭的啊。
李重棺倒是不着急,悠游自在得过着自己的日子,时不时掐掐手指起一卦,确认确认陈旭还活着否。
幸好,一直都还活着。
直到二月后,小泉堂被人推搡着,进来一位稀客。
市委书记,田志奇。
“哎妈你干什么,妈!”田志奇想往外走,又怕用力太过反把身边老人带倒,只得一步三顿地被迫走了进来,“我不信这个!妈!你这是封/建迷/信——”
陈知南见了这驾驶,明白这是票大单子,很上道地在田志奇进来后,走过去把门闩上了。
田志奇:“……”
田母推着田志奇走着,絮絮叨叨地念叨:“什么封建迷信,前两天你姨太婆婆托梦给我的,这还能是假的?你姨太婆婆!”
“你过来——坐下!”田母把田志奇按在座位上,又拖了张椅子过来,笑吟吟地看着李重棺,“哎呦!这俏锅锅简直和梦里一模一样的撒!”
陈知南:“……”那闩门的锅锅有没有和您梦里一样帅啊。
李重棺谦和地笑了笑,点点头,先谢了田母,再道:“田书记。”
陈知南品了品这个难得的笑容,简直充满了一股见钱眼开的恶臭啊恶臭。
田志奇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知所措地把手放在膝盖上:“哎呀。”
“说说吧,怎么了?”李重棺冲陈知南摆了摆收,招呼道,“茶来,沏前两天开的肚包。”
田志奇苦着脸直言道:“大夫,我身体挺好的没啥毛病,我妈非得我来,茶是不用了,我马上带着她走……”
“风湿骨痛痛了七年半,书记还是要养好身子,”李重棺道,“前日丢的钢笔,在家门口的草垛子里找找看。”
田志奇愣了一会儿,忽得起身就往外走,留下田母一个人,对着李重棺坐在这里。
“哎,你干什么!这孩子!”田母嚷道,“不好意思啊……这孩子就一直这样……”
陈知南沏好了茶,笑说这种人也不少见,没关系的。
田母接过陈知南递来的茶,吸了吸鼻子,笑道:“哎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年纪大了,也分不出好茶坏茶,香倒是挺香。”
陈知南心里头嘀咕道,茶也必须是好茶,泉哥的品位在这儿呢,民国拿羊肚包的茶包,现今难买得很,可不是有钱有权就能喝得到的。
李重棺点点头:“阿姨喜欢就好,可以说说书记出了什么事儿吗?”
说起这事儿,田母就愁眉苦脸起来了:“哎呦可不是吗……可真是愁死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