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身旁判官使了一个眼色,城隍老爷微微捋须,闭目而思,道:“这阴司不比阳间公堂,万万不得徇私的,念你本无包庇之意,又提出这番定夺之词,也是公正。但你接受了二女的祭奠供酒,如今情义有亏,理当受罚。”
胡悦撇了撇嘴,嘴里嘀咕说:“就猜到是那坛子酒闹得。”
身旁夜游神听得仔细,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随后马上恢复原态。
城隍老爷道:“胡悦贪饮墓地阴间之酒,本官判你不得犯阳世官司,如若进入衙门官司,跨门之际,便受寒气侵体之苦。”
胡悦叫苦道:“老爷,这个罚我也太重了吧,而且我也不算没有替她埋了,只是又给我撬了出来而已……”
城隍老爷习惯拿起惊堂木,但倒是没拍下去,他放下手中木板,眨了眨眼道:“呵,只要你不犯过错,怎么会去公堂受审呢?”
胡悦噘着嘴说:“万一有人陷害我呢!你也知道这阳间可是不比这阴间啊。官字两个口,我一个没有功名在身的穷书生,斗得过吗?”
城隍老爷倒是往后靠了靠,点着手指说:“反正你也死不了,冻也冻不死,不要太计较啦。”
胡悦只觉得这话耳熟,突然想到这不就是他在埋李妾时候念道的胡言乱语嘛,心中咯噔一下,万一这城隍老爷再抖出一些他刷的小聪明,心中微微发虚,咳嗽一声转头心想谁没事去惹官府,如若真的只是寒气自己也或多或少能够抵抗,不情不愿地开口道:“草民知罪,愿受罚。”
说完深深一拜,再抬头,泥塑依然,那儿还有什么阴司公堂,再细看城隍泥塑,并无特别,此事大门敞开。楚珏站在外面,笑盈盈地看着胡悦,胡悦在看那银锁小鬼,手中的人头已然不见。
胡悦浑身一抖,随后转身便往回走,出了门看都不看身边的楚珏,一边跨出大殿,一边道:“这事儿我已经解开了,那李妾原本一体双魂,一魂被扣,另一魂便脱出,造成这时而出现在阳世间的尸体复活,便是这原因。而之后尸体已各种不同的刑罚所出现,也是她所受的刑罚各有不一的缘故。”
楚珏一路听着,也不插嘴,胡悦出了城隍庙,停下脚步,谈出手道:“我说观情斋的地契呢?”
楚珏拿着扇子微微点着脑袋,说:“那先生还没解开这姐妹二人是如何脱出阴司的。”
胡悦伸出的手微微一滞,他连忙道:“这……这和此迷无关。”
楚珏哦了一声,指着边上被捆起来,吓得浑身哆嗦的老妪说:“这便是缘由了。”
胡悦睁大眼。再过不久一群衙役便赶了过来,随后楚珏出示了自己的一块玉牌,众人便毕恭毕敬,随后楚珏低语几句,几个官员个个只知道点头。随后压着老妪便走了。
胡悦站在边上犹如假人,等楚珏一一吩咐妥当,这才这会看着胡悦说:“先生估计已经猜到了吧。”
胡悦半张嘴,还想要在说什么。但是叹气道:“这老妪与二女应当有所渊源,所以陈家二女可以,二魂共用一体,并能瞒过地府阴司,也是咒杀李户部正妻的直接凶手,当然也是利用白日,城隍不会显灵,便设法使得陈氏李妾还魂的巫师。”
楚珏拍了拍手说:“先生果然聪明,一点就通。”
胡悦咬着嘴唇,眼神有些飘移。犹豫不决,楚珏知道他在纠结什么,反倒笑着从袖中掏出一张地契,递给胡悦道:“既然先生都已经猜出全部,那这观情斋就理当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