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在屋内,听闻此言,手中握着的毛笔,‘滴答’落下一滴墨,弄脏了账簿。瑾瑜害怕刘清再次责备他,赶紧想抬手去找东西来擦拭,结果慌张之下,又打翻了书桌上的茶杯。
顿时案台上‘叮呤当啷’一片狼藉。
瑾瑜手忙脚乱的收拾着桌上的要紧物件,扶起茶杯,怀里抱着一叠账簿,袖子上却还沾着墨水,恍然对上刘清的视线,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会儿,又将视线移开,继续忙碌起来。
刘清‘啪’地一下,将手中的一本账本,扔在桌面上,声音听得出有些不耐烦,“你回去跟刘立说,他要是困,就自己先睡。待我们忙完了手上的事情,自会去休息。他要是实在不放心,待会儿我亲自送瑾瑜回去,这总行了吧?”
“这……”小厮踌躇不已,不知如何回话。但恐于两头都是少爷,一位也得罪不起,只好又乖乖回去复命。
瑾瑜放下所有的东西,朝刘清走去。
油光中,刘清玉树临风的背影,似真似幻。
瑾瑜也不知怎么想的,突然向天借了胆子,伸手抚上刘清的脊背。美好的曲线,一贴上,即贪恋不已。隔着薄薄的闲服,刘清背部柔韧的肌理,微凉的体温,高挑精瘦的身材,都如罂粟般,引诱瑾瑜堕落其中,不可自拔。
刘清并没有躲开,只微微偏过头,既像是在回望瑾瑜,又像是在看向别处。
“瑾瑜,你可有话对我说?”
瑾瑜呼吸一窒,心头顿痛难当,忽然展臂,由后轻轻抱住了刘清。
由于刘清还比瑾瑜略高几寸,瑾瑜抱着他,脸颊只能埋在刘清的肩窝上。
奇怪的是,刘清依旧是一副淡漠的模样,既不挣脱他的怀抱,也不出声询问。就连身体都没有丝毫受惊的反应。
瑾瑜的心,擂得似鼓。心房紧缩得太厉害,以至于瑾瑜不得不自嘲地笑,用以来舒缓自己太过紧绷的心神。
“刘清,你好像又清减了。”
“那是因为你太久没有抱过我了。”刘清的眉眼,带着淡淡的笑,“我记得小时候,你很喜欢粘着我的,长大反而越发冷淡了。”
“我……”瑾瑜咬紧嘴唇。那句禁忌的话,始终说不出口。
刘清道:“后来反而跟刘立更要好。两人天天一处,有说有笑的。”
瑾瑜的手指渐渐攥紧了刘清身上的衣服,眼神也变得决绝,“刘清,我想跟你说件事。其实我对你……一直……”
‘咚、咚、咚!’门扉非常不凑巧地再次被人敲响。
刘清问,“又是谁?”
门外小厮道,“还是小的。三少爷让小的这次务必接二少爷走。”
刘清愠怒道,“回去告诉刘立,就说是我的原话。今夜太晚了,瑾瑜已跟我睡下。让他不必挂心。要是再来闹,我看他就是老毛病又犯了!”
瑾瑜浑身一震,喜由心生,一时竟失了神,趴在刘清肩窝处,笑出一个倾国倾城的甜美微笑,自己却丝毫没有自觉。直到刘清转过身子,摸着瑾瑜脸颊边的两缕碎发,眼神中满是瑾瑜从未见过的温柔。
“我一向是极爱你这容貌。特别是笑起来,甜得似蜜,比阳光还更艳三分。”
瑾瑜顺从地闭上眼,任由刘清微凉的手指,顺着自己面目的轮廓肆意游走。那似有似无的抚摸,暧昧到极致的触感,都像甘甜醉人的美酒,直叫人心头又骚又痒,身子骨都完全浸泡酥软。
刘清居住的水榭,不像刘立的卧房装饰得那样华丽,布置都很简朴。家居摆设,一律都是木制,看上去古色古香。
瑾瑜躺在刘清香草味的大床上,瘦削的身形在白色的薄被下,勾勒出宛如蜿蜒山脉般的玲珑曲线。头顶丈青色的鸯帐,还有间隔里外室的淡绿色轻纱,乘着湖面上的夜风,妖娆舞动。
透过轻纱薄幔,月下窗前静立的刘清,仿佛一幅久远的画。
瑾瑜痴迷得移不开眼,陶醉于当下,不想来日天明。
刘清一一拉下雕花窗棂上吊坠的竹帘,朝瑾瑜躺着的床塌走来。踱步时,他浅青色的睡袍下摆,被风轻吹拂动。瑾瑜看着,感觉他好似踏在云端上行走。
对自己而言,刘清是那样的超尘脱俗,遥不可及。越想,就越自卑,也越觉得这一夜的珍贵。
正思量间,刘清已经掀开了被褥的一角,在瑾瑜身旁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