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权法案》规定了军队中对不同性向者和女性的歧视是违法的,但这种歧视调查过程耗时太长,维权又太困难,会告发的人寥寥无几。
莫如兰嘀咕,“她会告?”
“她为什么只申请第九基地?”沈汉笑,“万一就是看重这里曝光度最高呢?”
莫如兰皱眉,“这话……您怎么不直接告诉吴少将?”
“再有道理的话,从不适合说这些话的人嘴里说出来,就不可能让人听进去。”沈汉看向餐厅正中,“我是不适合的人,但我刚好知道谁是适合的人。”
一位议员手持剪刀和红色丝绸蝴蝶结,正在剪彩。快门声响成一片,媒体拥在台下拍照。
莫如兰随他目光看去,面露讶然,“这位赵议员不是吴少将的好兄弟吗?以前也服过役,退役后才去参选。”
沈汉笑起来,按住他肩膀,“所以你要说服这位赵议员,让他去劝吴少将。”
莫如兰惊得差点跳起来,“啊?!”
庄烨在晚七点回到军部,他的表情沉静得像水。
“怎么现在才回来?”费中将关切道。
“如果疗养院不在六点之后请所有探望者离开,我会留得更长。”庄烨镇定地看向他,“我想父亲应该有疗养院的探访卡,我希望他可以把卡给我,让我有随时探望,不需要预约的权力。”
费中将深深叹气,取下眼镜,细心地擦拭,“你的母亲的状况……我很遗憾。”他柔声说,“她以前是我,和你江阿姨的好朋友。我们不敢告诉你她的状况在恶化,我们怕你担心,也怕你……和你父亲间产生误会,你母亲会变成现在这样,他也不想。”
“这一点我很清楚。”庄烨礼貌而疏远,“妈妈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哥哥的死。”
她从来不知道大儿子被派上前线,没有人告诉她,直到某一天她看见长子的遗体,她才知道她被所谓“出自善意的谎言”蒙蔽了多久。
她在长子的葬礼上彻底崩溃了,没多久就住进疗养院。然后小儿子也接到调令,离开新都,去往一个消息闭塞的基地。
愧疚和痛苦把他撕裂开,什么儿子会遵照父亲的命令,在他妈妈最需要的时刻离开?
“我只想要探访卡。”庄烨再一次重申。
“……你的父亲也没有探访卡。”费中将停顿许久,才说,“你知道,他的工作……太繁忙,不允许他时常去探访。”
庄烨不敢置信地抬头,痛苦在胸腔里炸开,然后他意识到这不是痛苦,这种激烈的痛是愤怒。他低声问,“他一次也没有探访过?”
费中将没有给他任何回答。
第十一章
这个夜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基地宿舍里,敲门声传来,沈汉下楼开门,温暖的灯光洒到外面,莫少校站在门前,眼下挂着两个黑眼圈,充满被击败的沮丧。
“我怎么可能说服赵议员。”
沈汉冲他招手,推开大门,让他进来,顺手递给他一杯热茶,准备给他上一课。
“一个政治人物最重要的是什么?”
不是多捞点钱,不是多养几个情人,最重要的第一点是:别从你现在的位子上掉下来。
要想保住议员的席位,就必须让他的选区的选民喜欢他,喜欢到愿意在投票日跑到投票点去给他投票。
明星都不如他们这么渴求群众的喜爱,沈汉朝小少校眨眼,“赵议员的支持率不断下降,男选民都听腻了他在战场上拯救同袍的英雄故事。为什么他不想着从另一个性别上拉票?”
他的选区每年都有大批量女性报名军校,公开支持这位优异的女性军校毕业生像男性毕业生一样获取职位,会给他拉来一大票女性选民的好感。
莫如兰还是无法理解,“女选民真的会选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