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杀了谁,又是谁杀了我

朝他们露出神秘微笑。

“……我如此高兴……。”

“……有新人加入……”

男人的低语像是一阵风划过,缠绕在他的耳膜边上。

“……欢迎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

“你他吗挑选的什么地方啊。”

黄文刚气喘吁吁,他和关自斐跑上二楼,挑了一个窗户准备砸破了跳出去,结果窗户就像是上了强力胶一样,怎么都打不破。

他喃喃自语,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妈的,早知道、早知道——”

关自斐同样绝望。

下午前台出去之后,他和黄文刚检查了一边二楼,又下了一楼大厅看看有没有藏尸体的地方,不是都说这种古堡奇怪的地方很多么,到时候把尸体往角落里一塞,谁也找不到。

他都想好了说辞,要是前台问他们怎么五个人住店,四个人走,他就说那个人有事先离开了。

结果查到一楼大厅的时候,他们刚看到银灰色地毯下面像是盖了点什么东西,还没等完全掀开,前台就回来了,现场也来不及打扫,他们只能匆忙跑回二楼。

早知道毯子地下是法阵,他掀开看一眼就好了,前台也是,他/妈/的邪/教/祭/祀的城堡也能拿出来做青年旅社,神经病吧他?

前台、前台——

关自斐突然惊醒,问正拿着桌子撞玻璃的黄文刚:“前台在哪儿?”

“睡觉了吧。”

“他住在哪一件?”

“这我怎么知道?”

“你真是个废物!”关自斐失去理智,不禁破口大骂,眼看着就要和黄文刚打起来,关自斐强制冷静了下来,“还记得我们进来的时候前台有个记录信息的本子吗?”

“找到本子,没有出租的客房就是前台的卧室。”

黄文刚不敢置信:“你找前台干嘛,这个时候——这个场地,前台能是个好人?”

关自斐怒道:“他至少是个活人!”

两个人商定了主意,决定去一楼那记录本,同时也在二楼所有窗户上做了标记,让后面的白熹和朱胭别进来。

此时白熹和朱胭已经站在城堡外,他们看着灯火通明的城堡,诧异:“这两个人怎么了,把所有灯都打开干什么?”

朱胭微微咬住下唇。

“我感觉不太对。”

“里面很危险。”

她不自觉伸手摸了摸指甲,摸了个空,一时间有点怅然。

白熹想了想:“你在外面站着吧,我进去看看,和他们一起把尸体处理了。”

他迈了一步,突然一阵大风将两人齐齐推进了缠绕着藤蔓的黑色大门内,一场漫天大雾突然自黑夜里升起,雾里似乎有什么鬼魅的东西,朝他们逼近,两人无法,只能进入城堡大门。

甫一开门。一个黑色的影子朝着白熹袭来,白熹躲过去,同时听见关自斐的声音:“拿上登记表。”朱胭抬头看见关自斐被一群黑色的长袍抓住,而另一边的黄文刚则陷在红色肉泥一样的地毯上。

她极快速跑到前台上,顺着记忆从中间的抽屉里拿出了登记表,然后从桌面上翻了出去躲过了一支弓箭,接着跑到红色绒毯边上,她说:“我和%&u%d立约,允借我力量施行邪恶。”

忽得。

一场波动自朱胭手下快速扩散,红色绒毯松开了黄文刚。

“快跑!”

一把银质的尖刀刺入关自斐后背,顺着他的脊骨插/入更深处,一些冰凉的空气涌入他的鲜血之中。古老的活体解体术在这个夜晚重现,双肺被打开,关自斐被活着吊到了灯烛之下,像是断翼的天使。

朱胭流下眼泪,她硬生生逼着自己不去看他,带着黄文刚和白熹腾腾跑上二楼。

那个戴着尖鼻黄金面具的男人持着蜡烛,在烛火下微笑,他身后,数十个同样穿着黑色丝绸长袍的人举着相似的白色蜡烛。

他们带着鸟毛或者金属制成的奇异的面具,遮挡了下半张脸。

“为什么你如此匆忙。”

亲切的像蛇一样的声音舔舐着朱胭的耳孔。

“你不也是同道中人吗。”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朱胭跑到右侧第二间卧室,她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施法道具,而黄文刚也去了左边那件,把自己半米长的砍刀拎了出来。

三人在中间的房间重聚,时间匆忙,朱胭匆忙把自己随着带着的六芒星护身符分给这两个人,还有她自己制作的干枯乌鸦头,死人手臂浇灌蜡油而成光荣之手。

朱胭:“我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你们最好放在身上。刚刚阿婓说了什么?”

黄文刚:“他们让我们拿到登记表,去找前台。”

朱胭深吸一口气。

“走吧。去找他。”

她起身,随手打掉了一个放在床头柜上的小镜子。她刚住进来的时候很喜欢这面镜子,一直想找机会问问谢知寒能不能带走。

镜子随了。

银质镀层的背面印着一句话。

[我在消失,我是谁?]

银的。

朱胭的脑子里跳了一下。

中古时代经常有传言说,吸血鬼等邪恶生物无法出现在镜子里,因为银质镀层不会反射邪恶。

后来锡制镀层盛行,这些鬼怪又能照应出自己的面孔。

她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下午的卫生间。

她闯进去,砸掉了玻璃。

玻璃背面是锡制涂料,同样印着一句话。

[我感觉我如此完美。]

她顺手撕开右侧的墙纸。和其他因为需要招待旅客,所以被多次翻新涂漆的地方不同,墙纸后面的门因为常年不用而保持了原状。

鲜红色,像流着血般不详的红色木制门上用金粉画了三个图案。

一个横躺着的台灯,一个泳池的简笔画,还有一个像日语里发wa音的那个字,腰部长出了残疾短小的触手。

图案下写道:

“向伟大的星期六献上敬意。”

“尊卡比勒陛下的名行事。”

一时间。

朱胭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嗬——嗬——

像是死去的风箱再徒劳的拉出最后一下。

卡比勒。

地狱的万王之王。

人类最古老的恶意,遵循一切罪恶行事。

这里是邪/教/徒的大本营,还是信仰最古老邪恶之神的大本营。

“咔哒——”

“滋滋滋——”

门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挠墙,一下又一下,咔哒咔哒,仿佛在试图打开这扇门。

最后一下。

“咔。”

像是锁眼里的东西撞上了正确的地方。

“吱呀——”

门被打开了。

与此同时。

黄文刚和白熹正在城堡里乱窜,在墙壁上攀爬的奇怪影子,站在闹钟里的脚和死人头,躲在床下,但是推门而进的是用脑袋行走的诡异怪物。

他们看着登记本,这一间不是,这一间也不是,到底哪一间,那个前台到底藏在哪一间?

二楼找遍了,他们抬头想要跑到三楼,却怎么也找不到三楼的楼梯。

后方又有鬼怪追来。被逼下,两人跑到了地下室。

门一打开,陈旧的灰尘让人打了个喷嚏,接着问到了一股奇异的芳香的气味。

浓厚的,像是人的鲜血那么浓厚。

地下室。

无数残肢断臂堆砌在一起,腐烂的肉块凝结着黑色的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