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以后肯定是个好皇帝。”顾大帅得意得将眉笔横在嘴唇上夹住,抱臂往梳妆台上一坐,长腿蹬住地面:“连眉毛都能画好,管天下又有什么难?”
暮芸被他画成个粗细眉,单手撑在梳妆台上托腮瞧他。
雍州日光温煦,窗外桃花盛放,她窗外这一树开得尤其热烈,在纸窗上投下错落轻摇的影。风吹小窗,将一朵误落的花吹了进来,又被男人有力的手掌温柔地托住。
他掌心的粗粝,近些日子暮芸已经感受得很够了。
此刻看着那朵娇嫩的花落在他骨肉匀亭的手指上,暮芸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红。
“你瞧瞧,你们大荆皇室就是这么淫者见淫。”顾安南将那花丢在自己头顶,挑着眉梢很懂地说道:“怪不得早晚要完。”
暮芸没有反驳,跟他在一块不能脸皮太薄,不然每天光是被调戏就不够脸红的。她用湿布巾将可笑的眉毛擦了,自己对镜细细描画,好笑道:
“你的人倒是有本事——今天早上鸿军师来找我,说要让我给他做主。”
顾安南大笑。
“依我看须卜思归真不错,又能打又痛快,我喜欢!”顾安南绕着她如水的头发玩:“要么干脆找栾提顿说一声,将人彻底留在咱们这边得了。”
暮芸话音顿了顿:“所以我去找须卜聊了一下……发现了一点别的事。”
顾安南看她。
“我十三岁的时候,记得白首辅曾经去匈奴出使过一次——就是海圣人辞官归乡的那一年。”暮芸微微眯起眼,似在回忆:“那次他回来之后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但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顾安南轻轻扯了下她的长发,慢悠悠道:“别老提别的男人。”
“那都是外人。”她一句话将他说得又展颜起来:“但是须卜跟我说,当年白首辅出使,似乎跟匈奴的大阏氏,也就是松懿公主进行过一次长谈,谈过之后他不知为何突然偏激起来,和匈奴谈的条件越发过分,最后直接导致了和谈崩裂。”
这么一说,顾安南也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