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的事情其实也不必再多说了。
少年钟薇不过一介女官,本来没必要理会这种国家大事,但当时她已经和卢家订亲——卢家是立场坚定的二皇子党。太子与二皇子的党争如火如荼,她之所以开口,不过是为了让日子更好过罢了。
“但那时并没有适龄公主,”钟薇:“所以我向皇后保荐了始终‘养在道观’中的慈阳王幼女——她去匈奴和亲前获封公主,赐名松懿。”
松懿公主。
这名字刚刚才听过,实在熟悉得出奇。
顾安南不料自己这位没过门的“师娘”竟也如此大名鼎鼎。如若异地处之,有人要在自己和暮芸成婚之前非要将她弄出去和亲,叫她在外头受辱,又叫自己一辈子都不能与他相见——
“着实有些缺德。”顾安南中肯地点评道。
钟夫人叹气。
“后来我派人暗访,才知道当时海汝峰和松懿二人可能不是订亲——而是已经成亲了。只是他们住得远僻,婚事没有张扬,知道的人也就不多。”
钟夫人没有再说了。
多少红尘旧怨,说是说不清的,各人都有各人的不得已——比如松懿嫁给海汝峰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又比如当时卢家遭逢大难,如果不是钟薇献策,只怕根本就保不下来。
时间已经过得太久了。
不会再有人提起,闻名天下的海圣人,为何总是南望而立。
但顾安南天生就不是个爱矫情的人。
他目送钟夫人上了船,站在渡口想了一会儿,得出了一个很混账的结论——既然那个松懿——如今应该叫大阏氏了,是自己未过门的师娘,那怎么能葬在外头呢?
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