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芸不明其意,但也觉得有哪里十分古怪。
符盈虚刚过完六十大寿,但看那脑满肠肥油光水滑的样子,瞧着最多也不过四十罢了——她目光在他旁边那圈年轻姬妾上转了一圈——难不成采阴补阳真的有用?
要么以后自己也学学前朝的山阴公主,养他十个八个小年轻吧,到时候花花绿绿精精神神地养上一院子,瞧着就赏心悦目,肯定能多活好几岁。
她这边“纳妾”之心不死,对面的“大房”如有所感,十分不满地瞧了过来。
“找到啦,这个够晃眼!”宴至半酣,大人们觥筹交错,小孩子也可以适当地乱跑了。茹茹小朋友顺着栏杆缝隙爬上顶层座席,在顾安南身后探头探脑地赞叹道:“吔,我家五十岁的管事婆婆都不敢穿这么花呐!”
顾安南黑着脸回头,把小孩吓了一跳,手里的松子糖吧嗒一下掉在了地上。他一看那袋子,发现是自己昨日留在暮芸手上的,当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小子,你叫什么?”他把小孩抱在腿上,将人家孩子吓得一动不敢动:“小小年纪就敢替漂亮姑娘传信啦。”
章茹茹小朋友哪里听得懂大人的龌龊?他一身小肥肉挣扎不休,从顾安南胳膊弯里钻了出去;跑出老远了又气不过,回来伸出小靴子,吧嗒一下在顾安南屁|股上留了个鞋印:
“胖洗你!”
旁边其他的公子哥们见了,都哈哈大笑起来,拍着顾安南肩膀说这是章大人家的小公子,平时顽劣得紧,让他别往心里去。
顾安南听得一个章字,心下暗中思索,面上却八风不动地扔了块松子糖在嘴里,干巴巴笑骂道:“只盼我家婆娘肚子里是个姑娘,若是个女娃,老子非给她宠上天了不可!”
旁人凑趣:“若是个如章小公子这样的男孩呢?”
“阿弥陀佛,”顾安南两掌一合,学着陆银烟的样子促狭道:“饶了我吧!”
众人又大笑起来,各自举杯敬了一圈酒,忽听上首符盈虚开了腔:“银烟大师替朝廷传令,千里迢迢前往我牧州,符某人敬您。”
“好说。”银烟和尚举起清茶,优雅饮下:“前日符大人说要送朝廷一份力,不知是什么?”
所有人都分出一耳朵听着这边,暗道这和尚要钱还挺直接的,难道朝廷真的已经穷成这样了吗?都到了派银烟大师出来要钱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