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口音与这边不一样,是正统盛京官话,字正腔圆,听来让人觉得很舒适。
宁长风看着自己闲得无聊在上面做的笔记,道:“自创的。”
容衍笑道:“有趣,可以教我认一认么?”
“当然可以。”
宁长风搬了条凳子与容衍比肩而坐,抽过他手中的书开始教学:“这个就是简化了的字,你看它的笔画……”
屋外风雨萧萧,屋内对话声不绝,一个下午竟就这么消磨过去了。
容衍是个很好教的学生,一点就通,一拨就会,就是学起来过分废寝忘食了些。
到最后,宁长风将书一收:“不学了,睡觉。”
容衍这才吹灭灯烛,躺上床时又问宁长风三个字怎么写,被宁长风捂住嘴,低斥一句:“再不入睡明日又该头疼了!”
容衍去拽他的手,不动如山,便伸进被子里去,在他紧实流畅的腰线上流连。
“嘶。”宁长风捉住他的手,黑暗中眼眸炯炯发光。
容衍不躲不藏,反而低头吻了吻他的手背,含糊道:“告诉我,写你的名字。”
宁长风只觉得手背印上一片温热,他像被烫到似的收回手,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成亲后他与容衍之间虽说夫夫关系和谐,容衍可谓千依百顺,事事包容,可宁长风总觉得过于和顺了,就像一张假面,容衍只是在扮演一个好夫君的形象而已。
就在刚刚,容衍露出了“容衍”的影子。
脑子的思绪闪得飞快,宁长风没能抓住,他只是本能觉得今晚的容衍不太对劲,正想询问,却感觉方才还萦绕在枕边人身上的固执感烟消云散。
容衍翻了个身背对他,方才还缠着他要告诉他名字怎么写的人此时一言不发,迅速入睡了。
宁长风:“……”
这是——发脾气了?
惦记着容衍生气的事,宁长风睡得并不安稳,一早便想问到底怎么了,叫了几声都没醒,伸手一探,竟是发热了。
“景泰蓝,带上银钱,我们去看大夫!”
原本约定了今日将药材收走带去镇上,宁长风此时也顾不得了,背上容衍就往山下赶。
一回生二回熟,景泰蓝主动找来麻绳将自己栓上,跟着跌跌撞撞下了山。
今日难得放了晴,山路虽泥泞湿滑,到底比下雨时快上许多,下得山来,宁长风直往里正家里赶,根本没注意到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摸着上了山。
“玉婶,里正在吗,借牛车一用!”
迎出门的玉婶见状连忙将牛套上车牵了出来,瞧见容衍煞白的脸色喊了一声:“哎呦,可是感了风寒,快带他去吧。”
说着一眼就看到满身泥人似的景泰蓝,便朝他招手道:“这得是摔了多少跤啊,可怜见儿的,孩子你就别跟去了,在姥姥这歇着,等你阿父阿爹回来。”
宁长风感激地看了一眼玉婶:“多谢。”
景泰蓝也知自己人小腿短,跟去还要阿爹照顾他,便憋着眼泪点了点头。
“没事,在家等我们。”把发烧昏迷的容衍放在牛车上安顿好,宁长风摸了一把景泰蓝的大脑袋,赶着牛车去了镇上。
今日正好张生华当值,闻言先替容衍诊了诊脉。
才搭上容衍的脉象,他的眉头便皱了起来,问:“他可是中过毒?”
宁长风点头,近段时间他一直趁容衍睡着替他拔除身体里的毒素,应当被清除得差不多了,怎么还会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