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陈念蹇依然如寻常学子那般出席念书,似并未受太大波及,不由松了口气。
既要送酱肉干给范山长,便一并送了一份给陈念蹇,托张二郎转送。
张二郎第二日便将那份酱肉干放到了陈念蹇的书桌上。
陈念蹇其实学识亦不错,做的文章在班上仅次于曾四郎,名次能维持在前五,张二郎不知道自己来书院之前,陈念蹇在书院的情况如何,但在他来了之后,眼见陈念蹇独来独往,从不与旁人多说话。
因陈念蹇是陈姑娘的堂哥,他对他的事不由上心几分,才从曾四郎处得知,先前陈念蹇的性子并非这般沉默,只是后来书院里风闻了陈家欺凌幼子遗孤的事,又打听到肇事主谋是陈念蹇的父亲,对陈念蹇也连带厌恶起来,原本跟陈念蹇亲近的人,也跟他疏远了。
陈念蹇从那时候起就少言寡语起来,只埋头看书,平日里谁也不理会。
张二郎过去找他的时候,陈念蹇正利用课间的时间埋头写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张二郎走了过来,等见着一包东西落到桌案上时,才微微一怔,抬头,见是新来的同窗,才默默将自己方才钞录的东西放置到另一边,合起了一卷书卷:“有事?”
打从张二郎进青云书院,陈念蹇就认出这人就是住在自己三婶婶家的伙计,只是因父亲的事,愧对三婶婶跟两位三房的妹妹,又听闻是张二郎将莞莞妹妹救出来的,与之相比,自己这位做兄长的,相形见绌,陈念蹇就装着不认识他的样子来了。
张二郎看见陈念蹇清秀的字迹,也认出他照着钞录的古籍,出自他抄书的同一间书铺,因着那上面还有书铺名字的印章。
原来陈念蹇也在抄书挣银子。
登时张二郎觉得跟陈念蹇亲近了许多,指了指那包酱肉干:“是陈四姑娘托我送给你的。”
陈念蹇听到张二郎提到莞莞妹妹,嘴唇抿了抿,心头一热,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垂下头去,轻声道:“劳烦你替我跟三婶婶跟莞莞妹妹道声谢。”
张二郎自是点头。
等这日下课,张二郎见着陈念蹇背著书箱走出青云书院,跟自己同一个方向的时候,张二郎加快了脚步。
果然,他见到陈念蹇进了自己要去的那家书店。
怕不是今日交付手抄本换银子。
张二郎走进了书铺,便见陈念蹇正跟掌柜地说着什么,手里捧着的不正是他见过得古籍,而掌柜手里的,明显是一本刚完成的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