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说那话是大逆不道啊,哀家当你什么都不知道,这些年养病养傻了呢。”太后鲜少对沈思惊说这种话,但沈思惊也知道,太后说完这番话应该也就代表着原谅了,她扶沈思惊起身,拉着进了寝殿。
因为秋日夜晚寒冷,寝殿自太阳落山之时就已经关了窗子,如今里面暖洋洋的,沈思惊进来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的心也定了下来,随后赖在太后身侧,尽显小女儿家的娇态。
太后原本还是有点端着架子的,可看到沈思惊这般模样,哪里还舍得说她一个字,况且沈思惊是整个丞相府唯一的女儿,沈致远夫妇绝对会力保沈思惊无虞。
“惊儿……哀家其实是怕你吃了亏啊,你说那凌卿意到底与你是什么关系,能让你如此豁得出去保她?”太后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她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久病看起来根本就没有任何社交的人,病一好就多出来这么一个值得拿命去保的好友?
沈思惊也知道自己前些日子的保护太过明显,加上这一次实在乱了阵脚,情急之下才说出这般严重的话,惹得太后疑虑,但是当太后问出来的时候,沈思惊也愣了一愣。
对啊……自己如果只是想要把凌卿意的人生摆正过来,又何必做到为凌卿意而放弃沈家荣光,又何必事事如此着急。
甚至还能为了凌卿意去得罪陈家的嫡女,这些在其他人眼里看起来反常,在自己这里看起来又何尝不是呢。
自己是不是太在意凌卿意了,那又为什么在意呢?沈思惊其实在宫道上要去抱住凌卿意的时候,就隐隐约约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意,看书时,看到凌卿意为了渣男费尽心思的时候,沈思惊心底那点酸酸的感觉也并不是空穴来风。
或许像凌卿意这种女子,这个人……自己在看书的时候就已经心动于她,但当时的沈思惊觉着凌卿意不管怎么样,也永远只是纸片人,可是当真正穿越过来的时候,那满心满怀的心疼,想要为凌卿意纠正人生的情感是藏不住的。
而且一想到凌卿意将来还是会嫁人,那种由心底泛出来的酸楚是完全说不清的。
这么一想就有些走神,太后伸出手来在沈思惊眼前晃了晃,打断了沈思惊的思路,沈思惊这才回过神来。
“太后娘娘……实不相瞒,思惊的病其实是凌三小姐治好的……”沈思惊不知道从哪里扯出来一块手帕,为自己擦拭着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声音却足够可怜。
太后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凌卿意,她连忙追问:“可是这凌卿意听说自小养在乡下,近些年才给接回来的,难不成凌卿意还懂医术,甚至连宫中太医都无法医治的疾病,她一出手便好?”
太后明显是震惊大于怀疑,沈思惊就是利用她对自己的这点,接着发挥:“太后娘娘您有所不知,凌卿意正是因为自小养在乡下,所以得知了许多偏方,相遇的那次是思惊出门礼佛,恰好那天下着大雨……我们俩在一处避雨,她说我这症状倒是在乡下见过,给我捣鼓了一些药,我当时已经觉得死马当活马医,就试了试。谁知道还真的有用!”
沈思惊越说显得越兴奋,太后看沈思惊这副样子,压根没有怀疑,反而也很激动:“既然如此,赏罚必当分明,她治好了你的病,那么整个凌家也该受赏啊,只是为什么来没听你提起过呢?”
沈思惊从桌子上端来一杯水送到太后身前,随后将帕子收起来,挑亮了烛光,这才说话:“她也只会这一种,生怕说出去之后会被所有人当成什么神医来看,而且太医是您和皇后娘娘指给思惊的,倘若说出去是凌卿意治好的我,岂不是也在打你们二人的脸吗?”沈思惊这次说话倒是没有避讳什么,更添了几分真诚,太后仔细想想,似乎的确是这样,不由得感慨凌卿意心思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