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昌帝靠在垫子,盯着云成。
云成却好似因为终于把秘密说出了口,松了一口气。
他十分坦然的坐在天昌帝对面。
天昌帝发觉他变了。
他初来京中时,灵动、机敏,天不怕地不怕,勇于直言。现在他沉稳了,思考的时间更长,说话间也开始犹豫拟词。
这不是年龄能带来的,而是在京中生存一段时间后,心性发生了改变。
良久,天昌帝终于再次发问,他把语气放得很温和,但是藏不住其中的锋利:“除了送花,还有其他事情吗?”
云成抿了抿唇:“何尚书最后一晚去看了邵辛淳,说了好多话。”
天昌帝沉默许久,才说:“人之常情。”
云成点头:“守门侍卫说……”
他简略停了停:“何尚书出来的时候在擦眼泪。”
一个中年男人,又身居高位,想要什么只需一伸手,天边的星星都能摘来。
能让这种人落泪,如若不是情深,便是灾殃。
“皇兄,我听说过一句话。”云成把音量压低的同时,自然而然地换了自称。
天昌帝毫无察觉,习惯性皱起的眉头在他额上留下深深痕迹。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云成在寂静与冷香中说:“杀徒如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