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个墙壁……四面漏风不说,还有几个人能钻进去的豁口。
苏云檐随机选了一个豁口,钻了进去。
里面用杂草和布堆了一个小窝窝。
旁边挂着好多小蝴蝶,小蜻蜓的尸体。
这是小时候的白知徒能想到的最漂亮的装饰了。
很简陋,简陋的都不像一间房子。
苏云檐变成小狐狸的模样,躺到小窝窝上。
杂草很刺挠,布也不舒服。
但是他还是觉得很安心。
一想到这是白知徒自己亲手搭建的,就什么都不是问题了。
白知徒围在苏云檐旁边,“喜欢吗喜欢吗?”
“这里每一寸都是我自己弄的,花了好久的时间。”
“怎么样,这个蝴蝶好看吧?就是可惜死了,我捡到它的时候它都没气了。”
最后他也转累了,躺到苏云檐旁边,虚空环抱着怀里的小狐狸,“晚安,苏苏。”
白知徒好像进入一种无我的境界。
白茫茫一片的世界,白知徒盘腿坐在空中。
他的面前像是过电影一样,把从出生到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放了一遍。
婴儿的啼哭,丑陋的绒毛,老道士的啰嗦……
自闭的小孩,无数的雷电,满是大坑的道观。
小狐狸的照片,突然安定的心神,努力修炼的自己。
大巴车上睡得正香的苏云檐,到警察局捞人的苏云檐,还有拿着扫把打他的苏云檐。
笑得甜兮兮的苏云檐,哭得惨兮兮的苏云檐。
撒娇的,装傻的,淫x的(苏云檐:???)……
鲜活的苏云檐占据了白知徒大半的生命。
所有的记忆在白知徒面前行成一只大白狐狸的样子。
这只狐狸周身笼罩着柔和的金光,身后的大尾巴四散飞舞,大到根本看不到尾巴尖。
白知徒看不清它的样子,但是觉得很亲切。
大狐狸迈着轻巧的步子走到白知徒面前,湿润的鼻头轻轻在白知徒的额头落下一个印记,“辛苦了。”
这道声音慈祥而悠远,像是穿越了千百年的时光,从另一个世界过来的一样。
短短三个字,包裹住了白知徒。
四周的世界随着大狐狸逐渐消失的面容崩塌,可白知徒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托着一样。
虽然掉落,却无比安心。
白知徒缓缓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