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为什么,商行箴最终没有落实下一步,他重新把压低的脖颈挺直了,为证明自己不是被时聆掌控,他扣住时聆两个手腕,粗鲁地拽掉自己的领带在上面打了结,攥着留长的另一端摸黑把人往办公桌的方向带:“坐这里。”
时聆被商行箴一把摁进舒适的老板椅中,他挣了挣双手,没挣开商行箴在部队学的捆绑法:“你好像在押送囚犯。”
商行箴把另一端系到座椅的扶手上:“我省得你跑去别的楼层逮着我哪个员工乱喊。”
临走前商行箴亮了办公室的灯,实木门碰上门框,时聆陷在皮椅中发了会儿呆。
眼珠转动,时聆扫向办公桌面,文件纸张横倒竖卧,确实有够凌乱。
键盘前一份摊开的文件上钢笔与笔帽分离,时聆手痒,总想帮商行箴盖上,挪过去才想起自己的手无法动作。
陡地,他的注意力被合同上的文字吸引,主要是他现在对“贷款合同”此类标题太敏感,他粗略一扫眼,用不着翻看已经读明了七八成,齐文朗果然又一次吸纳了他的建议找商行箴延长了借款期限,新合同截止日期为三月三日。
这份合同明晃晃摆在正中,如果商行箴事先没料到他会过来,那束缚他的双手不外乎是堤防他乱碰桌上的文件。
可开灯岂不是多此一举,既然不是阻止他看到这份合同,难道捆他就是为了解闷?
时聆捋不清、道不明,私以为自己在商行箴和齐文朗的关联之间游刃有余,实则早就踏进了泥潭中,连他自己都觉糊涂。
笔帽和钢笔依旧分离两端,椅子滚轮在地面滑动,时聆退回了原来的位置,仰头冲着天花板悬挂的异形灯神思放空。
不出二十分钟,商行箴拎着两只麦当劳的纸袋回来了,往桌角一放,过来给他解领带:“疼不疼?”
时聆看着商行箴的动作:“我下次也帮你试试。”
闻言,商行箴手上停滞一瞬,抬头看了看时聆,对方满脸嗔怪不虞,唯独没有语气中的威胁。
他继续解绑:“你的捆绑法顶多雕虫小技,困不了人。”
“哦。”时聆被解放双手,甩了甩,跑去翻桌角的纸袋,“有没有给我买喝的?”
商行箴走至桌前合上笔帽,将文件拨开腾出空位:“都是些加冰的冷饮,喝了不健康。”
吃炸鸡不喝可乐哪有灵魂,时聆急了:“我渴。”
商行箴猜时聆不爱喝咖啡,反正欠着时聆一杯酒,他冲办公室的恒温酒柜一指:“挑一瓶?”
时聆看了眼:“我保温杯落学校了。”
商行箴说:“喝酒用什么保温杯,柜子里有消毒好的玻璃杯。”
回忆袭上心头,时聆拒绝得斩钉截铁:“我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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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不要脸的
明明被吸引得两眼放光,却回绝得不留情面,商行箴权当时聆引以为傲的酒量是斗嘴时不肯落于下风的夸大其词,罢了,自己挑了瓶朗姆酒,夹着只酒杯回到办公桌前。
室内飘香四溢,时聆将一方桌角摆得满满当当,抓着新品汉堡到门后把自己的书包捡回来。
瞥见商行箴边吃秘书留的盒饭边小资地斟上一小杯琥珀色的朗姆酒,时聆没管住嘴:“不要脸。”
这么冷的天,商行箴把特意寻上门陪同加班的人捆在椅子上二十分钟,现在被指摘,他认了,但认得不服:“你推拒的酒还不许我自个喝了?”
时聆哪是为了那口酒,他盯着晶亮剔透的洛杯,在他眼里,只要一只杯子被商行箴玷污过,那所有杯子都有深受其害的可能,但他又不能直说,只能自以为正义地为杯子鸣不平:“叔叔,无论是人是物,都应该各司其职,你不能强迫它去做它分外的事。”
商行箴没听懂:“我强迫你帮我看文件了?”
时聆咬下一大口汉堡:“没有,是我在阴谋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