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嘉泽很贴心,“你先睡一会吧,离你们住的地方还很远。”

凌燃点点头,然后就靠回了座椅上。

只不过,他微微偏着头,目光落在窗外的一辆银白色面包车上,总感觉这辆车有点眼熟,像是跟了他们很久。

跟了很久?

凌燃瞬间警醒起来,他努力睁开眼,在确认这辆车始终保持着跟他们不远不近的距离,还跟着他们拐弯慢行的时候,就出了声。

“有人在跟我们的车。”

薛林远抱着背包一下就清醒过来,他靠到凌燃这边仔细看了会,眉头越拧越紧。

马上招呼了司机一声,“师傅,能甩掉吗?”

应该是无意间发现他们行踪的媒体记者之类的,当然了,也有可能是私生。

但无论是哪种,都不是受欢迎的存在。

薛林远拧了下眉,心里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司机是个满身腱子肉的华国人,本来就是霍闻泽特意安排来的保镖,一个能打四五个的那种,脾气也比较暴躁,闻言就猛踩了一脚油门。

价值百万的豪车性能很好,马达引擎高速运转,没多久就甩得后面的面包车连尾气都闻不到热乎的。

“我们都藏得这么严实了,为什么还会有人蹲我们?”

薛林远勉强松了一口气。

凌燃摇摇头没说话。

其实这种被蹲的事,他都有点习惯了。

成为顶尖运动员的代价之一,就是会过度曝光在公众媒体的摄像机里,一举一动都有可能会被人过度解读。

更别说为了推广花滑,他还答应了总局的运动明星计划。

虽说现在总局基本上还维持着一月一回的拍摄频率,但等到奥运会的时候,亦或者是奥运会之后,自己的行程就会更加紧张了吧。

凌燃看得很开,心里也跟明镜似的。

解决完一桩事,刚刚强行忍住晕机的困意就一股脑地袭来,眼皮都像是有千斤重。

少年靠着座椅,乌黑分明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一扇一扇的,扇着扇着就不动了,安安静静地憩息在微微泛白的脸庞上,连呼吸都变得匀长。

薛林远一看自家徒弟这副困得不能行的样儿,就悄咪咪地把自己的手机调成了静音。

他很清楚凌燃为什么这么困。

不止是因为晕机,还有昨天半夜突如其来的膝盖疼。

凌燃的膝盖疼简直就像是不定时发作的炸弹,冷不丁就会发作一回,一发作就是小半夜都睡不好。

也不知道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薛林远一想到奥运会在二月份,世锦赛在三月份,而现在才十二月底,就很有点绝望。

但绝望归绝望,他其实还是很支持凌燃继续滑下去。

之前之所以会劝凌燃退赛什么的,那都是因为他早就知道凌燃根本就不可能退赛。

凌燃根本就不是那种因为遇到挫折就要退赛的人。

跟自己年轻时候很有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