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岁忽然觉得这样的江辞宴有点陌生。
像是褪去了那层白日里西装革履的伪装,暴露了内里黑暗混乱的一面。
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这细小的动作似乎戳中了江辞宴的哪根神经,忽然感觉到肩头传来一阵力气,将他整个人摁倒在床上。
童岁瞪大了眼睛,“江辞宴!”
在身下的床垫因为承担了两个成年男性的重量,而微微下陷,他整个人几乎是被圈在江辞宴和床之间。
一股恐惧漫上了心头。
童岁小声道:“你冷静一些,我们还在录节目。”
江辞宴却置若罔闻,身子压了下来,带着一股沐浴之后的冷香,让皮肤表层每一寸都控制不住战栗。
童岁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感受到脸侧和颈部微热的呼吸,一点点的隔着细微的距离描摹。
江辞宴的眼底黑沉,紧盯着童岁发颤的眼睫,像是落入蛛网里颤抖的翅翼,越是努力挣扎,就会沾得更紧。
他哑声道:“为什么发抖?”
话里没有附带太多明显的情绪,更像是自言自语。
童岁有些犹豫地睁开眼睛,眼底还沾着些迷蒙的水雾,像是被春风揉皱的池水。
江辞宴道:“如果对你这么做的是池星宇呢?”
童岁脸上的表情微滞,似乎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起其他人。
江辞宴却忽然起身。
感受到身上重量的消失,童岁看着站在床边的男人,侧对着他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晚安,童岁。”
说着他掀开被子躺在自己的床,背对着童岁,平静的回到了属于他伪装的那副躯壳里,仿佛刚才一切出格的行为都是幻觉一般。
童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江辞宴甚至没有碰到他,但那种战栗的感觉还未消散。
童岁慢吞吞地转过身,看着江辞宴的背影,两张床的距离近的只要他愿意伸手,就可以碰上对方的后背。
江辞宴侧躺着压着手,听到了来自背后很小声的,“晚安。”
池星宇乘着飞机回到h市已经是凌晨,一落地就打车朝着许久没有回去的池家赶。
这里似乎和他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分别,虽然处于市区少见的别墅群,但在夜色下安静得宛如死寂般的坟茔。
他推开别墅的大门,大厅里留着一盏灯。
池星宇径直走过,快步来到三楼。
三楼的房间门紧闭,门缝下也是黑暗一片,似乎主人已经早早地休息了。
但池星宇没有耐心等到第二天,他抬手敲门,咚咚咚,在安静里听着格外的明显。
里面却只传来很平淡的,“时间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池星宇道:“耍我有意思吗?”
过了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已经年近四十的池父保养的很好,身材也没有发福的迹象,只是脸上多了几分沟壑。
他的目光落在池星宇的时候,近乎是用审视的看了一遍,“没受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