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日宴是蛊虫啊,”他的声音颤抖的愈发明显,大概是笑了只是笑的比哭还要难听,“那是,相思蛊啊老师......”
下一刻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贴进他的唇舌,青涩的撬开他的唇齿,浓烈的血腥味袭来,有人小心翼翼的托住他的后背,一点一点灌了下去。
体内已经快要停滞的鲜血开始逐渐活络起来,将他从死亡的深渊拉了回来。
楚倦的神思彻底陷入了黑暗。
精神空间。
“......这都没死真的合理吗?”
毕竟是一刀穿心啊。
003:“淡定,毕竟这世界殷今朝都能死后重生了还讲什么合理啊,宿主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楚倦:“......”
为什么他并不觉得这是个祝福。
兴许是麻沸散的功效过了,心口偌大一个窟窿疼的他忍不住皱眉,九华殿少有的安静,只有风吹过珠帘的细微声音,他闭上眼,很久,才有宫女捧着药进来。
宫女瞧见他醒过来放下药去寻太医,太医给他把过脉退下,自始至终没有见到殷今朝的人影,只有清苦的药香漫延开来。
他就那样留在九华宫静养,有时候他会觉得殷今朝是腻烦了却又不甘心放手把他扔在这里自生自灭,唯有003告诉他殷今朝还没有死心。
他真是倔强啊。
很快就已入夏,北魏的都城常年寒冷,但夏日的那两个月却极为炎热,九华殿有去年冬日储存的冰块也能缓解一些热气。
楚倦病的很重,太医用的都是最好的药不知为何还是在一天天的加重,他记忆里千日宴要命的速度并没有这样快。
大概还是那一剑伤了他的底子,只是太医经常进献给他一味药,总有些淡淡的腥气,吃过以后会很缓解一些,但只是少许。
养了一个月才总算能下床走动,某一日阳光微醺的午后他在书房看书,貌似不经意的问:“陛下如今如何了?算来,楚国使团近日该到了。”
慕容隼也该到了,兴许正主到了殷今朝就能迷途知返放过他也说不定。
宫女嘴极严,闻言只是摇摇头什么话也不肯说。
他看着手里关于异族的书籍,想起来的却是楚国靠近北魏最北,与当年的异族交壤,而身在中原腹地的北魏对异族其实知之甚少。
他总是心悸。
当天夜里楚倦做了个梦,梦见十三岁的少年满身是伤站在血泊里,大雨滂沱,一剑刺入他心口,朝着他嘶吼。
“老师,你为什么要救下我?为什么救下我又扔下我,为什么把我扔进那样的泥潭当中?为什么,你就不能回头看看我?!我恨你我恨你”
那个少年哭的那样声嘶力竭,到最后痛苦到蹲在地上,楚倦撑着伞蹲下身抚上他的额头,像很多年前第一次任务那样想带他走。
少年的眼睛赤红,分明那样恨他入骨,却还是在他伸手的那一刻跌跌撞撞的闯入他的怀抱。
扑进他的怀里,颤抖的搂紧他的腰,喊他:“老师......”
楚倦猝然睁开眼,夏日闷热,他隐约听见有人在他耳边喊他老师,低下头看见自己的衣襟已经被拉开了,殷今朝一遍又一遍的亲吻着他心口那道疤痕,茶色的眼眸在黑暗里亮的惊人。
原来不是梦。
殷今朝的声音沙哑带着不寻常的低沉:“老师,我听见你在梦里喊我的名字。”
楚倦闭上眼想掀开他,刚一动弹就发现他的手被什么紧紧缚住,他声音霎时冷了两个度:“殷今朝!”
殷今朝就像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自顾自开口:“我今天听见他们说老师问了楚国使团是吗?老师若是不喜欢慕容隼我就去杀了他。”
他的眼睛灼灼发亮,有一种诡异的耀眼,像夜空中的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