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少年从天而降,大杀四方,将那一个个歹毒炼药人割喉索命时,愣得连痛都忘了。
直到那玄衣少年,一剑刺穿最后一个人的咽喉,回头,对上他的视线时,他才反应过来,他要死了。
死在少年剑下。
也罢。
一剑给他痛快,好过生不如死。
他闭上眼,等待一剑穿喉的解脱。
却迟迟没等来。
他睁开眼,愣住。
只见那玄衣少年蹲在药炉边,朝他伸出手。
剑眉星目的俊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朝他伸来的那只手,带着长期练剑的薄茧。
干燥,有力,而温暖。
他一动不动。
因为动不了。
玄衣少年眉头一皱,突然足尖一点,将他从药水中捞出。
霎时间,他遍布伤痕的身体,暴露出来。
一道又一道,伤口外翻,血肉模糊。
几乎不成人形。
玄衣少年呼吸一窒,双眸霎时赤红。
“这些人为了丹药……无耻!”
那一夜。
少年一把火,将那巨大药炉连同那些炼药人的住所,烧得干干净净。
火光冲天。
而他,便是在这熊熊烈火中,被少年脱下玄色外袍包裹住,横抱着,远离几乎要他性命的罪恶之城。
少年将他带至客栈。
他闭着眼,面色发白,身体颤抖。
少年一顿。
“你怕生?还是怕他们也是坏人?”
他不语。
少年二话没说,将他带至人迹罕至的世外桃源。
为他采药,涂药。
他身上割痕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每涂一次,身子便颤一下,但他始终不曾出声。
玄衣少年便以为他的嗓子被毁,对他越发怜惜,动作也越发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