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灯过去坐下。
谢九楼转身抬腿,一脚踩在地上,一脚踩在提灯身侧,倾身描眉。
描完了,他往后拿胭脂,用指尖打圈蘸了,先点在提灯下唇唇中。
“张嘴。”
提灯微微张开嘴,谢九楼把胭脂擦匀,擦到提灯嘴角,他略别着头,视线凝在提灯嘴上那点胭脂膏子,鼻尖已经挨上提灯侧颊。
烛火噼啪一声。
提灯垂着眼,谢九楼张合的双唇偶有擦过他的脸。
他听见谢九楼在耳边低低地问:“胭脂……是什么味道?”
提灯说:“九殿尝尝。”
话音一落,眼前天旋地转,胭脂盒子被向后抛到大殿地砖,发出清脆碰撞声响,提灯本以为自己后脑会倒在坚硬冰凉的扶手棱角上,不料谢九楼宽厚的手掌已垫在那里。他仰头,唇舌便迎来一场交缠。
谢九楼把提灯双腿抬上深深的长椅,膝盖顶入其间,迫使提灯张开腿,正要探手给对方宽衣,就发觉提灯浑身愈发抖得厉害。
他的五指还攥在提灯腰带上,略离了身,问:“怕?”
提灯屈起腿,有意无意擦过他后腰,用那只被皮革裹紧的手自后背攀上谢九楼的肩,蹙眉道:“冷。”
谢九楼一摸右手,果真凉得厉害。
他霍然一起,打横抱着提灯便往寝殿去。
放上床,身下垫两床锦被,摸遍浑身也没一处不凉的。
谢九楼在提灯意识模糊的阵阵呻吟中往对方体内紧致温暖处肆意顶弄着,宽阔的胸膛与双臂一旦把人圈在身下,从外看,除了提灯伸出来夹在他腰侧那两条白瘦修长的腿,几乎瞧不出谢九楼怀里藏着个人。
他吻着提灯紧闭的睫羽上沾着的水雾,又勾头尝尝提灯嘴下早已被他亲花的胭脂,身体逐渐被怀里人迷得魂去了大半,只知极乐,不晓轻重,什么分寸理智也全出走,提灯哪怕浑浑噩噩叫一声,都够谢九楼头皮发麻半晚。
次日醒来,提灯睁眼先摸了摸脖子上的挂坠,随后看向左手,最后再往头上一探,触到两根发簪,便知道自己昨夜昏迷过去前的叮嘱是叫谢九楼听了的。
他叫谢九楼这几样别碰,一夜过去,哪怕处处都被折腾得不堪入目,唯这几样完好无损,连位都没错一下。
“醒了?”谢九楼在他身后,往前用手背探探他的额头,“昨儿真是奇了,哪有人身上冷成那样,又止不住流汗的。”
提灯靠坐起来,见谢九楼早已穿戴规整站在床前,方才不过是弯腰钻进床帐看他,便低头也想找衣裳,这才发现身上里衣已经被换过。
他抬手系衣袋,淡淡接话:“日后习惯了,便不常冷了。”
“日后?”
余光里正欲站直的身影不着痕迹一僵,随即提灯便听谢九楼转身踱步出去。
“你那宫灯在桌上。”谢九楼人已不见,徒留残音,“日后,就住这里。”
那晚谢九楼比往常回去回得早了,一进门,竟撞见足以让他心悸的一幕。
因提灯昨夜被他折腾到天大亮才休息,无界处本就昼短夜长,谢九楼本料着对方现在许是还在休息,又或才醒,正想悄悄进门瞧瞧提灯是不是还一个劲儿发冷,谁料屋里人已经起了,还抱了盆水进来,正站水盆边上,背对着门,谢九楼开门进来也不曾察觉。
“你在做什么?”
提灯听见进门处的问话声才徐徐侧过身来。
谢九楼只觉嗡的一声,呼吸骤停,血气上涌。
提灯只随意披了件暗缎里衣,其余地方不着寸缕。那里衣不合他的尺寸,又宽又大,遮过腿根,是谢九楼的。谢九楼先前和他行房时脱下的。
这都没什么要紧,若说是提灯随意捡了一件,没仔细看,便也过去了。